23、
秦跃好像在别人的身体里。
他无法操控自己四肢,只能眼睁睁看着一切的发生。
他似乎成为了他人身体里旁观的魂灵。
沈烟受了很重的伤,倒在地上,人事不省。
“他”走过去,将他抱起来,叫他的名字:“沈烟。”
沈烟仿佛醒了,又仿佛没醒,他伸手,试图推开“他”,他在抗拒。
然而重伤使他的挣扎徒劳无力,他那一点微不足道的推搡,像极了欲拒还迎。
秦跃能感觉到这具身体的悸动,事实上,秦跃就在“他”体内,如果梦里也有镜子的话,他会看见镜子里的“他”,和自己的长相如出一辙。
接下来发生的所有事,都如脱轨的列车,轰轰烈烈驶向悬崖。
“他”脱下沈烟的衣服,在他无力挣扎之时,在沈烟满眼的恨意中,激动万分地做了秦跃这辈子都不敢想的事。
恐怖如斯。
秦跃浑身都凉了,一盆冰水从头浇下来。
这具身体却激动而兴奋,仿佛热火燎原,不顾一切,即便粉身碎骨,也要死在沈烟的身体里。
他的手掌抚过他柔滑如丝绸的皮肤,沈烟的眉眼,沈烟的脆弱,还有,沈烟的恨。
“他”抱住沈烟,亲吻他汗湿的头发,眷恋地呢喃:“沈烟,沈烟,我的爱人。”
秦跃听见“他”痛苦又兴奋地说:“我之求不得。”
“…………”
秦跃吓醒了,太阳照过窗棂,直射到脸上,非常晃眼睛。
沈烟坐在床边,眼神冰冷如修罗阎王:“贼心不死,谢允。”
秦跃懵逼了,他一骨碌轴爬起来,当场跪下,就差磕头了:“沈处,我错了,我怎么敢做这种梦,我草,我天打雷劈!”
沈烟伸手,秦跃茫然,他抬头支楞过去。
沈烟冰凉的指尖点在他额头。
指腹有湿意。
不知道是秦跃吓出来的冷汗,还是沈烟夏日初醒的薄汗。
他抬头仰望沈烟,如同信徒仰望神明。
“如果你还想如此。”沈烟冷冰冰地警告:“我会再杀你一次。”
什么?
秦跃大脑一片空白,他好像听到有什么东西在嚎啕,咆哮,快要破体而出,脑仁阵阵发痛。
他低头按住太阳穴。
沈烟收手,刹那,疼痛如潮水退去。
对沈烟的恐惧,是发自灵魂的烙印,秦跃感觉到了,心神俱震,他僵在原地,动弹不得。
沈烟站起来,冷漠送客:“清醒了,就滚。”
回特安局的路上,秦跃手脚发凉,开车差点撞上电线杆。
沈烟肯定知道他梦见了什么!
操,他不是基佬,为什么会做这种梦?!那沈烟再好看,沈烟也是…男的啊。
秦跃一哆嗦,后脖根直冒冷汗。
在他生命的前三十二年,他都自认为是坚定不可动摇的钢铁直男,包括现在。
为什么会做那种梦?沈烟眼底嫌恶满到快溢出来了。
做那种梦就算了,还是对救命恩人,给秦跃十个脑袋都不够掉。
他精神恍惚地回到特安局。
王小胖在等他:“乐子。”他纳闷:“咋滴,中邪啦?不对啊,搁神仙门庭下都能中邪?”
秦跃:“……死胖子,不说话没人当你是哑巴。”
王小胖耸肩,一脸无辜。
“你不是去找包打听了吗,”秦跃一屁股摔进椅子里,仰头灌水喝,“他怎么说?”
说起这个,王小胖就来气:“天杀的包打听,敢敷衍老子!他不在原来那地界了,说是换了营生,让咱俩一块儿去找他。”
秦跃指了指自己:“我?”
“你。”王小胖点头肯定:“你也去。”
“……”秦跃将信将疑:“是吗,那行吧。”
两人都是行动派,既然做了决定,那就立刻执行。
秦跃喝完水,到食堂要了俩大肉包,就和王小胖出门了。
这回还是开公车,高胖子不乐意,强烈谴责他俩公车私用的行为,并表示一定把油费从他俩工资里扣掉。
王小胖瞧不起那三千:“那你扣吧。”
高显明瞪他俩,两人挥手,潇洒出门。
王小胖微信收到了包打听发来的地址,东鼓楼三号院。
秦跃说:“那旁边不是卖文玩的吗?他上那淘古董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