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项小娘子,这是皇上赏给钟华先生的银票。”
面对燕舟衍递过来的五百两,项翛年有点麻了,她现在只想称呼面前的人为散财童子。
“奴婢记得,上次已经和燕王爷你说的很清楚了。”
项翛年不敢去接这五百两。
本就是想要无偿贡献上去的图纸,之前拿了燕舟衍的一百两已经顶多了,如果再接下这五百两的话,项翛年总觉得,自己的良心难安啊。
“皇上的赏赐可不能不接,不然可是抗旨。”
这是燕舟衍在过来的路上,想出来能让项翛年接下这五百两的说辞。
“……奴婢遵旨。”
项翛年也意识到,这五百两,也不是说她不想接就能不接的,在这圣旨便如同天命一般的时代,藐视皇令,她可没有那么大的本事承担后果。
她还是太轻率了。
想罢,项翛年脸上的抗拒不再,态度恭诚的,双手接过燕舟衍手上递过来的银票,塞到袖子里,然后转头就让顺顺给自己收到系统里去。
以为自己还要费一番口舌,才能让项翛年收下的燕舟衍:“……”虽然是他想要的结果,但总觉得,心里不是那么回事。
不过燕舟衍也没有多想,他把心口的不自在,归结于不适应,挥了挥手,就和项翛年告别了。
“走了。”
“燕王爷慢走。”
目送散财童子离开,项翛年乐滋滋地数着系统里,自己账户上多出来的五百两。
“也不知道这些钱,够不够买套房子……”
虽然项翛年觉得受之有愧,但诚如燕舟衍所说,皇上赏赐下来的银票,不欢喜地接下,可不就是抗旨么。
所以,项翛年说服了自己。
“对了,待会儿帮媛媛和姣姣下单的时候,顺便问问小邓公公,外面的宅子现在都多少一套……”
项翛年转身,往饭堂后头走去。
“小邓公公。”
在燕舟衍给项翛年送银票的时间里,小邓公公已经收拾好自己的情绪,面上也看不出泪痕,怕人家尴尬,项翛年决定装作不知道。
尽管,刚才在院子里,临时被叫走时,她做出了类似安慰的举动。
但没有明说,那就是不知道。
她刚才只是单纯的,想请小邓公公吃蜜饯,没有别的什么目的。
对,就是这样!
“项小娘子,刚才多谢你了。”
但显然,对方并不那么想。
小邓公公对着项翛年,郑重地道了谢意。
项翛年不知道说什么,只是跟着傻笑。
看出项翛年的不自在,小邓公公释然一笑,转移了话题:
“项小娘子来,是有什么事要找我吗?”
缘着刚才项翛年对小邓公公的安慰,小邓公公对项翛年的印象,直线上升,口吻也不自觉,带上了些许亲近。
“啊,对了,媛媛,咳,朱媛媛和陶姣想要寄信,劳烦小邓公公,下次进食材的日子,多费些心,这是辛苦费。”
项翛年把朱媛媛和陶姣委托她带给小邓公公的“孝敬”,从袖口中掏出,送到小邓公公的手里。
“好,我省得了。项小娘子没有东西要寄出去吗,看在刚才……我可以给你优惠。”
小邓公公调笑着,好像刚才落泪脆弱的不是他一样,轻轻带过。
“不用了,我没有要寄东西的人。”
项翛年干脆利落,但小邓公公却是听得一愣,他察觉到自己可能问到项翛年伤心事了,连忙道歉:“不好意思。”
“噗,没什么不好意思的,没那些卖女求财的家人,我正好自己赚钱自己花,小邓公公要是过意不去,不妨帮我问一下现在外头的房价是几何?”
项翛年的身世,在新晋宫女当中,算不上什么秘密。
毕竟,第一天,她身上穿着的破烂,还有那吃不饱的被欺负的小可怜形象,是个人都能看出来,她是怎么被卖进宫的。
所以,项翛年坦然,自己和家人的关系不好。
“项小娘子是想要买宅子?!”
小邓公公不知道是被项翛年的坦然惊到了,还是被项翛年这么小的年纪,就有买宅子的钱给惊到了。
“这不是前段时间,碰到了公主,然后就拿到了一笔赏钱嘛,虽然是不够买宅子的,但总归是个念想不是?”
对宫中生活已经深有体会的小邓公公,顿时从项翛年简单的“念想”一词中,品出了许多心酸,他被说服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