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项小娘子可有想过买多大的宅子?买在什么地段?对周边的环境,可有什么要求没有?”
被一连串细致的问题压得密不透风的项翛年,慢慢道:
“也不求多大,我一个人住就行,最好有院子有口井,我可以在里面种点菜,养条狗,养点小鸡小鸭啥的,然后,我想要买在热闹点的地方,毕竟我一个人住,到时候要是有个小偷小摸的,我可架不住……哦,对了,最好是在衙门边上,安全感肯定杠杠的!”
项翛年淳朴的要求,倒是给小邓公公听得一愣一愣的。
因为之前也不是没有存够钱等着出宫的宫人,也有人来小邓公公这里问价,但他们的要求,既要价钱实惠,又要地段好,最好是和那些文人雅士或是朝廷官员一个区域,还要是安全热闹的地方……折腾来折腾去的,这个嫌小那个又嫌太贵,简直是折磨人。
后来,小邓公公就不再接看房子的单子了,最多,也就是知道哪个地段价钱几何,在有人来问的时候,嘴上告诉一声,点到为止。
而项翛年,问个房价,也不碍事,就是小邓公公没想到,项翛年的要求,竟然这般朴素,还明确,还点名要衙门附近的。
这个时代,因为阶级观念根深蒂固,大部分的普通老百姓,生怕冲撞了里面的官员,所以一般都会选择离集市近一点的宅子。
衙门附近安全是安全的,但,大部分人,也不会主动去选择,住在衙门附近。
项翛年的要求,可以说是与时人相悖,可小邓公公又想到项翛年是一个人住,独身女子,考虑到安全的因素,也理解了。
况且,衙门附近的屋舍,其实并不畅销,打听也省事。
“一个人住,那二进的宅子大抵是够了的,三进的太大了,但是如果要种菜肯定是绰绰有余的,至于这衙门附近的……我给你打听打听。”
小邓公公点头应下。
“好的,那就麻烦小邓公公了,这事不着急,知道了大概的价格就行,小邓公公辛苦。”
请人办事,自然是要有请人办事的态度,项翛年又从自己的袖口中,拿出一两银子,递到小邓公公的手上。
寻常办事,小邓公公本就收的实惠,至多不超过半两银子,项翛年直接拿出一两银子,小邓公公连连拒绝:
“不用不用,只是问一嘴的事情,而且说好了,要给你优惠的。”
“一码归一码,打听事情总是要费点茶水钱的,而且我听说还有中介费啥的,可不能让小邓公公给我垫钱啊,你就收下吧,我等你的好消息啊!”
项翛年把银子往小邓公公的手里一塞,就往外面跑,和燕舟衍的架势学的是一模一样。
“诶,这,小娘子!”
猝不及防被强硬塞钱的小邓公公,站在原地,望着项翛年远去的背影,捏着手上的银子,哭笑不得。
心中对项翛年的好印象,又增添了一笔。
只是,小邓公公最后还是忍不住,对项翛年老道的处事风格,感慨一声。
短暂的假期,很快,就在项翛年同朱媛媛她们的耍宝或是玩笑间,过去了。
第二天,也就是要公布她们新晋宫女去向的日子。
没有人敢再睡懒觉。
天刚刚亮起的时候,大通铺里,就一片井然有序,穿衣服的穿衣服,叠被子的叠被子,大家有条不紊的动作间,却隐隐透露出,不约而同的紧张感。
但是,谁都对即将到来的“命运宣判”三缄其口,只是统一默认的,把手头上的活计干好。
洗漱好,把自己的东西,全部整洁地收拾好。
项翛年自己还好,东西不多,所有贵重的物品,都让顺顺放进系统了,在外面只有几套无伤大雅的工作服,和朱媛媛和陶姣她们的行李比起来,项翛年的行李简直少的可怜。
不过,项翛年也不会在意,她帮着手忙脚乱的朱媛媛和陶姣,收拾好她们两个包裹都差点装不下的行李。
然后,往饭堂走去。
天大地大,干饭最大。
哪怕她们心里是怎样的紧张和不安,饭还是要吃的。
只是,刚走进饭堂。
眼尖的项翛年,就在众人的饭桌上,看见了自己熟悉的一体式餐盘。
“今天饭堂好像更新了餐盘?”
朱媛媛也同样发现了,跟在项翛年后面,看的新奇。
“来!小娘子们,今天看看早上想吃点什么?”
沈姑姑一手举着大勺,一手端着新上的餐盘,像是拿到了一个新鲜玩具,兴奋的,朝项翛年她们吆喝道。
带汤水之类的依旧是用碗装,但是零零散散的,就是用一体式餐盘装。
因为是餐盘换新的第一天,饭堂里,无论是吃饭的宫人们,还是打饭的宫人们,都不得不感叹一句:真方便啊。
尤其是,最后倾倒剩饭剩菜的时候,倒一个来回就够了,不用守在泔水桶的边上,拿起一个又一个的碗,小心倒的同时还得时刻关注自己的手,不要被弄脏了。
这样方便的设计,让每一个走出饭堂的人,在感受到“一次倾倒就干净”的成就感与满足感后,都笑容满面的,走出了饭堂。
饭堂里,吃着饭的宫人们,也热烈地讨论着新餐盘的便利。
新晋宫女们,在这样的环境中,也不由自主的,放松了紧绷着的神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