顾从州抹黑理着书,这堆书他平均一天要理三次,“有时候太熟的人不适合当情侣。”
她把卫衣的帽子兜在头上,挡飘进来的雨丝:“不熟的人更不适合。”
顾从州动作一顿,怎么这话听着这么像暗示,或是他想多了?
他改口:“……其实只要喜欢,熟不熟都不重要,不喜欢也是一样。孔恒与松梦婷熟与不熟都不会改变松梦婷不喜欢他的事实,因为松梦婷喜欢邹致远。”
周舟惊诧:“你知道?”
顾从州见她这样大的反应反而有些不好意思,搞得好像他偷听似的,“挨得太近,我就算戴着耳机也能听到你们在说什么。”
包括她们打的哑谜也是一样,稍微留心一点不会不发觉。
“既然知道,他千方百计约松梦婷出去玩时你不拦着一点?”
他随意地靠上椅背,仰着头,两只手垫在脑后,慢慢道:“感情的事我说了哪能算?非得他自己去知道才算完呢。否则不死心,人不都是这样。”
说到最后一句,声音陡然低下去,像意有所指。
说得他好像活了多少不得了的年岁,其实也才十八,周舟一笑,准备结束这个话题:“你真看得开。”
乌漆抹黑的,墙上挂的钟也看不见,不知现在可有到八点半了。大家的学习状态都被打散,就算来电也学不进去,不如直接放学回家。
顾从州像是知道她的意思,掏出手机看了看,“8点过18。”
周舟转头看他,但黑黢黢的什么也瞧不清,“你是随时都在揣测别人的想法吗?”每次这种时候他都会知道她想干什么。
他错愕,自己都没有注意到这一点,“不是啊……”
总不能说他看得出她每次不耐烦时都会下意识看表?是同桌,离得这么近,发现她的小习惯也很正常。再说,她每天有一半的时间是处于不耐烦的状态,不发现才很难吧?
松梦婷从后面走进来,还没坐下,先对顾从州说:“你出去买瓶水吧?”
顾从州指了指后面边,“这儿不是有水吗?”
松梦婷指了指外面的孔恒:“不不,冰水,我说的是。”
不知道这两个人又在外面商量什么新奇玩意了,他狐疑着没起身。松梦婷给周舟使眼色,她没看到。伸脚踢了两下,她一缩,今天刚上脚的白鞋子!
知道松梦婷有话要跟她说,“……顺便买两根冰棍行吗?糯米的。”
等顾从州拿着手机出了后门,周舟抹黑擦了几下鞋尖,才问:“为什么把他支开?你们两个人又搞什么幺蛾子?”
“没搞幺蛾子,我刚刚去小卖铺时见到陈玉娇偷偷摸摸从外面回来,”她坐到顾从州的位置上,压低声音:“你有没有发现陈玉娇最近很奇怪?”
听了她的话,周舟仔细回忆了一番,“没有吧?不过她最近好像总是一副心不在焉的样子。”
“这就对了!”松梦婷神神秘秘地打了个响指,说:“两个星期前顾从州送你回来时在校门口遇到陈玉娇,之后她就伤心了,对不对?”
“是吗……老实讲我没太注意过她。”不过陈玉娇要是真喜欢顾从州的话,见到顾从州送她回来,伤心是很有可能的。
松梦婷顶顶她的手:“人家都吃上醋了,你还什么也不知道呢。”
她摊手:“我知道啊,从那之后,我没再和顾从州一起出去玩了。”
“我不是这个意思,读书读傻了吧你?”松梦婷一脸恨铁不成钢,“我是说,人家都吃上你俩的醋了,你和顾从州还没进展?”
“……”不敢相信松梦婷居然以为她和顾从州有进展,“我和顾从州?那不是个误会吗?我和他什么事也没有啊,进展什么?”
她和顾从州不是每次都被诈骗去给这俩瘟神打掩护吗?
显然松梦婷不信,“你老实说你和顾从州真的没什么?”
“真的没什么。我和顾从州,这不荒谬吗?”她一脸正色。
盯着周舟的脸看了一会儿,没看出半点心虚,松梦婷奇怪地低下头,难道她的感觉出问题了?不应该啊,她初中就开始早恋了,这方面的感觉相当敏锐,不会出问题的。
“你把他支开就为了说这个?”
“……”
自然,孔恒也身负重任。
小卖铺早关门了,黑灯瞎火的,保不准哪个学生手脚不干净,顺了几样走,索性关了门。
两个人冒充高二的去到校外,买了两瓶冰水,顾从州拿了几根冰棍,付了钱往外走。孔恒还在追问:“问你话呢,你别老打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