比起柳竞轩,周望川往日接触的人就多了许多,常与他来往的基本上都是些世家子弟,出入的也都是些高档的酒楼,又或者烟花柳巷之地。
不过他在外人眼中的口碑看似很不错,似乎没有什么仇家,也不认识什么三教九流的人。
幼时曾和他一起欺负过柳竞轩的那些人,有的入朝做了官、有的随着家人回了老家或是到处游山玩水,许久不在京城、有的幼时突发疾病早就不在人世了,更是无从下手。
柳竞轩平日从不和这些人主动接触,偶尔遇到也表现得十分正常。
陈怀玦略略看过一遍,觉得哪里有些怪异,提笔写下什么,封在信笺中,让宋文带出去。
与此同时,章武也被他派出去,时刻注意着流言的变化,借机寻找幕后之人。
流言波及到了先皇,他和太傅联手将事情瞒了下来,宫里的太后和天盛帝暂时都还不知情。
自从中风之后,太后的身子每况愈下,她与先帝是年少夫妻,携手患难,感情之深,若是知道此事,一时激动,只怕后果不堪设想。
天盛帝登基后脾气越来越差,一生气必然口不择言,因而此事连他也一并瞒下了。
只是流言就像雪球,越滚越大,就是瞒,也瞒不了几日。
他没有多少时间,一定要赶在太后发现之前,抓出背后之人。
幸而事情很快就有了眉目,全斌传回来的消息证实了他的猜想。
“回禀殿下,属下查到或许周望川一直在要挟柳竞轩。”
全斌等在书房里,陈怀玦一进来,他就开门见山地说出调查结果。
陈怀玦点点头,示意他继续说下去。
“属下听从您的吩咐,着重去查了周望川的账面,正如您所说,他只是周家旁支,家资有限,不过往日出手却极其大方。”
他从袖筒里掏出一张字据递给陈怀玦:“他常去的几家店都是赊账,每个月拿着他留下的字据到票号对账。”
紧接着他又拿出一张证词:“属下询问过票号的人,他们都没有见过周望川,但巧的是柳竞轩也是这家票号的常客。”
“据掌柜的说,最近几个月柳竞轩来得少了些,属下对了一下,差不多也就是周望川开始出入各种交际场合的时间。”
陈怀玦拧着眉:“这只能说明两个人或许有金钱往来,怎么证明是周望川威胁他呢?”
全斌就等着他问这个,迅速回答。
“属下这些日子一直在找当年官塾中的人,正巧找到京郊的一位佃农曾在官塾做过夜香郎,他对周望川印象极为深刻。”
他又将夜香郎的证词递了过来。
“周望川给过他几锭银子,吩咐他每日将一桶秽物都送到官塾后院,他几次偷偷躲在一旁,亲眼目睹这群孩子是如何欺负一个更瘦小的孩子。”
他顿了顿:“据他所说,每次带头欺负人的,都是周望川,并且柳竞轩只听周望川的话。”
陈怀玦大体理解了他的猜测,柳竞轩这么听话,或许是被周望川捏住了什么把柄,只是目前并没有证据,因而只是一个猜测。
“可有找到周望川回京后和柳竞轩接触过的证据?”
“暂时还没有。”
“继续去查,还有着重去查一下柳竞轩被欺负那段时间之前的事。”
“是。”
全斌干脆应下,转身步履匆匆像一阵风似得离开。
他离开后,陈怀玦又拿起这两日找到的东西细细翻看,试图找到一些蛛丝马迹。
不多时,章武也来到了书房。
“殿下,属下已经派人在各大茶楼书馆坐了好几天,将消息都散了出去,这些天,关于辅国公的流言已经越来越少人提及了。”
自从谣言波及到了先帝,陈怀玦就派人请了几位说书先生,编了几个半真半假的世家纠葛,派人散播出去。
平头百姓并不在乎天下是谁的,无非只是喜好看乐子,有新的八卦,自然就没人在意前一个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