美好到他都没有注意到曜灵再次避开自己想要牵住她的手，只是蠢得像刚从培养皿里出来一样不协调地跟在她旁边。

曜灵刻意走在玻璃栈道外侧，隔绝了绝大部分的光线。

网联距离机甲其实很远，至少容与走过来的时候是这么想的。

现在却觉得太近了。

第二天，问渊在新闻上看到了自己那不争气的同胞和曜灵齐刷刷登上新闻版面头条，只觉得两眼一黑，恨自己不是个瞎子。

“联盟双S与实验体的爱恨情仇，双向奔赴还是一厢情愿？”

“惊！联盟双S狂宠实验体！”

“全民都想拥有的持有人！双S人格魅力之大引万人相争。”

……

“疯了吧？容与想逼人就范也不是这么个……”声音戛然而止，突然意识到听她吐槽的人已经不在了。

她摸摸相框的边缘，呢喃道：“……太蠢了。”

一夜过去，问渊看学院通知，得知曜灵再次需要人头跨专业组队，当机立断翻课表跑去了C班门口蹲着等下课。

曜灵鬼鬼祟祟地坐在教室斜后方的角落，心想哪见过这阵仗。

她从上学的时候走路躲老师，到实习的时候走路躲领导，恨不得当个没人注意自己的小透明。

根本想不到在这里，每一个完全没有别的意思的小动作竟然被拿着显微镜研究。

前天容与脖子以上被晒得通红，帽子遮不全，曜灵就用手给他挡挡，被高清镜头拍下来一通分析她超爱。

两人过于引人瞩目，目光像针一样刺过来，容与有点害怕地往曜灵身后躲，她只能硬着头皮承受众人八卦探究的目光，拽着容与赶紧跑，就差没把人扛起来狂奔。

新闻说她浪子回头勇于承担，为爱遮风挡雨。

她自己都不敢看，更别说评论区吵成一片的，展望未来的，甚至还有写他们两个小作文的。

下课铃响起，老师还没走出教室门，在门外等候已久的问渊推门而入，直奔曜灵。

走了两步，像是突然想起来什么似的，问渊扭头看向老师，说：“下课了吧。”

这位老师刚入两个月，第一次见这位传说中遥遥领先的机甲系第一，稚气地点点头。

问渊走到曜灵面前坐下，直截了当地问：“什么时候去？”

“去哪？”

“佟轻为难你的那个任务，什么时候去。”她的音量不低，起码足以让周围的人听到。

前面同学听到有人这么不客气地提起来那位尖酸刻薄的主任，不由回头看了一眼。

问渊不爽道：“名字不就是用来叫的吗？主任有多少个，他佟轻只有一个，记住他名字了，有什么不满意的。”

前方同学默默换了个更远的位置。

“很有道理。”曜灵竖起大拇指，“还没凑齐人呢，得跨三个以上专业。”

“我去。”

“时间还没……”曜灵解释。

问渊打断她：“随时都可以，记得叫我。”

曜灵讪讪地回答：“好。”

内心一阵窃喜，多一个机甲大佬过去。

“你还没回答我上次的问题。”问渊冷不丁地说。

曜灵一时没反应过来。

“哦哦哦，想起来了。”曜灵尴尬地挠挠脑袋，“我还没想好。”

问渊有些疑惑，追问：“这次任务完成之后能想好吗？”

“……能。”曜灵有种被老师逼上绝境的感觉，立刻发誓，“肯定能。”

于是问渊满意地离开了。

三个专业，从哪能再弄来两个别的专业的人。

曜灵挣扎几秒，考虑到容与的身体状况决定不带他去，但是下意识觉得他又会一哭二闹三扒住门不放，头疼得不行。

还差两个人……曜灵下意识觉得如果问榆还活着就好了。

她给洛森发去了邀请信息，而后回到了阔别已久的宿舍。

屋里氤氲着肉和香料的香气，格外诱人，给整个房间都染上了几分温馨的气息。

容与听到声音开心地从角落的电锅旁走来，锅里咕嘟咕嘟地冒着泡。

“你回来啦，洗洗手马上就可以吃了。”

时间刚刚好。

就想是算准了今天闹这么一出她会回来一样。

曜灵笑眯眯地看着他，容与后背有点发毛。

她身上那股横冲直撞的劲头在碰到数次墙壁之后，逐渐向内固化，收敛起骇人的锋芒。

但是容与知道，这个人比以前更难走进去了。

也更容易走向远方开阔明亮的康庄大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