曜灵没想到的是霍染竟然主动找上门说可以组队,刚好他有点事情要去天融一趟。
似乎为了表明自己的可信度,甚至拿出了一份将关键信息打码的通知文件,上面白纸黑字写着需要前往天融调查相关事宜。
曜灵不好多问,多一个助力多一份安全。至少眼下霍染没有做出什么出格的事,反而自己一直在麻烦他。
“你怎么同意容与过去的?”岑帆叫住曜灵,满脸不赞同,“看不出来他身体撑不住?本来天融的冲突就多,他万一回不来怎么办?”
“我劝了,没劝住。”曜灵无奈。
但是人家不听啊,她都没敢说重话,几分钟过去眼看着容与情绪越来越激动,恨不得把肺咳出来,她哪敢继续劝。
生死有命,自己想玩命却也劝不住。
于是名单上变成了:岑帆,曜灵,洛森,霍染,问渊和容与。
岑帆绝望地送走曜灵,觉得这又是个烫手山芋,喝茶被茶叶呛到,气得噔噔瞪跑到机甲系推开系主任办公室大门,怒道:
“老佟!你这不是害我吗?!”
曜灵不知道这边两位老师打得鸡飞狗跳,吓走了一众过来找人的学生。
从训练场出来,夜色浓重,抬头望天时竟然不觉得陌生。
她疲惫地晃动胳膊,把斥重金赊账来的光学伪装系统打开,下一瞬,五官悄然偏移变形,没一会儿,付欣的脸出现在曜灵身上。
曜灵熟练地模仿付欣的走路姿势,大摇大摆地从一众摄影机与记者重穿过,极其自然地回到家中。
“这是什么?”容与看她难得没有看书,反而窝在沙发上拿出一把五彩斑斓的细绳。
“哦,五彩绳。我们那边保平安的。”曜灵手上动作飞快,“其实也没什么用,图个心安。”
上次去环青,问榆留在那儿了。
这次去天融,她不想再看见队友回不来了。
绳子快速以特有的姿态缠绕在一起,最后被一个活结绑住,变成可以伸缩的手绳。
空气静谧,只有衣物摩擦的娑娑声,容与有些犯困,在曜灵编好第三个的时候忍不住出声询问:
“这个要戴好几个才管用吗?”
“一个就好了吧,本来就是个念想。”曜灵问,“怎么了?”
“没事。”容与懒洋洋地向后靠。
曜灵又编完了一个,深夜的日潭星湿冷异常,至少对容与来说是这样的。
他蜷缩在角落,捂紧毛毯,只有眼睛漏在外面,闷声问:
“你要送给他们吗?”
“其实这个行为很蠢且没用。”曜灵叹气,异国他乡给人几根破绳非说寓意好,怎么想怎么说不过去,“但是不送的话我怕自己睡不着,还是蠢一下吧。”
容与眼皮直打架,闹大快点到沙发坐面上。
“你去睡吧。”曜灵哭笑不得,“别在这儿熬了。”
容与一个激灵:“我不困。”
曜灵没再说什么,只是手上的速度更快了。
天色逐渐放亮,一旁的容与歪在靠背上睡得昏天黑地,耳朵几乎贴在肩膀上。
曜灵轻轻捏捏自己的肩膀,同时为容与醒来时酸胀的肌肉默哀。
她刚把五条手绳放在一边,容与因为晃动醒来,结果还没来得及动弹就疼得呲牙咧嘴。
“慢慢的啊,拉伤了又是一笔医疗费。”曜灵好心提醒。
容与扶着头一寸一寸地托回去,又拧了好半天才能自由活动。
他余光瞥到五条彩绳,不敢相信地暗暗数了四五遍。
劳碌一晚的曜灵没有注意到他的异常,更无暇关心他突然变得伤感的神情,扔下一句“我去训练”就扬长而去。
后天就要出发,可是现在除了天融和伊奥由于分成问题产生纠纷,以及航口被异形袭击外没有任何其他信息。
曜灵瞒着容与,再一次来到景海实验室。
这次没有容与,实验床下面的加密大门打不开。不过没有温和的手段,还有最原始的暴力武器。
她拿着起重手持器,应生硬把两扇大门撬开了。
电线被损毁,发出兹拉兹拉的声响。
幽深不见底的隧道再次呈现在眼前,曜灵戴上夜视仪,谨慎地贴着墙进去。
她很好奇,上次听到的“你来了”是谁说的,又是在什么情形下说的。
郁沧看起来老谋深算,无坚不摧。曜灵深觉自己现在玩不过她,与其去那里碰壁不如来景海试试运气,说不定这些没怎么接触过外界的实验体比较好骗。
走到那位软凝土实验体面前,它认出曜灵,在中心敞开入口让她进去。
这里的一切没有变化,曜灵相信下次容与过来他们会告诉他自己来过。
但那都是以后的事了。
她全神贯注,集中注意力,试图找回之前精神力连接的感觉。
昏暗的地底有股阴森的霉味,曜灵听到耳边传来声响,不动声色地移动到角落的柱子后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