假时真来真亦假,谁能分得清,什么是真实?
柳如烟幽幽叹息一声,收回目光,落到了床榻出的人影上。
她缓缓站起,走到床畔,凝望着熟睡中的李云清,目光几多变化。似乎是怜惜,又似乎是痛苦,仇恨。
想要抚摸李云清发丝的手抬起又缓缓放下,微风拂过,青色帘帐随风起伏,舞动出别样的姿态。
柳如烟闭上了眼眸。
片刻后,再度睁开眼眸的她,眼底不再瞧见丝毫情绪,仿佛之前的一切都是幻觉一般。
她不再瞧李云清,缓缓地退开,走到房门处,拉开房门离开。
人世间最纯洁的东西,应该的人的心。发乎于内心的真情尤为珍贵。然,人们沉侵在自我的情感世界,往往都会忘了一点。人世间最险恶,也是人心。人的眼睛看到东西,往往不是真实。
李云清模糊的睁开眼睛,窗外的阳光有些刺眼,她闭目片刻才适应了突然跃入眼底的光线。头隐隐的作疼,记忆有些含糊不清。昨晚,她真的喝了太多的酒了。
手撑着床,她靠着床头坐起来。房间里很安静,一切和昨晚她见到的没有什么不同,除了她身上的衣衫早已滑落在床畔。
李云清不是个容易惊慌的人,然此刻的她却真的有些慌了神。她,昨晚做了什么?脑海中是模糊的影子在晃动,除了那些让她慌乱的影子,还有鼻息见淡淡的檀香味道。
“你,醒了。”
房间里站着陌生的女子,李云清有片刻的恍惚。她,是谁?
“公子忘记了吗?昨晚是芸香侍候公子的。”芸香走到床畔挽起帘帐,浅笑盈盈,那神情到有几分和柳如烟相似。
一时间,李云清呆住了。在李云清惊疑未定的时候,嘎吱一声,房门被推开,柳如烟挽着秦晓月走了进来,她神色淡然,瞧着床畔的李云清笑道:“不知道,昨晚公子可满意芸香不?”
李云清瞧着笑语盈盈的眼前人,再望了一眼走在柳如烟身畔的秦晓月,心猛然下沉了下去。
计谋,她是落入了陷阱了吗?
十八、心事谁晓
李云清不愧是李云清,作为当朝都察院御史,专为皇上负责各地的监察事宜的她在片刻的怔忪后,恢复了以往的冷静。
“你们都这么早来找我,想来是有事情了?”李云清微微一笑,手指轻挑,纱帐便轻轻滑落下来,她那俊美的脸孔在纱帐里变得模糊起来。
“稍等我片刻。”李云清判若无人般拿起床畔上的白色外衣套上。她动作并不慢却毫无慌乱之感,白色的衣衫如同蝴蝶般在空中飞舞,而李云清整个人则被包裹在哪团白色的影子里。片刻后,她从纱帐后现出了身影。
“说吧,这么早打扰人春宵,倒底是什么事情?”李云清笑得云淡风轻,完美的笑脸下瞧不出她丝毫的情绪,就连同那漆黑的眼眸里也干净得找不到任何类似情感的东西存在。
柳如烟瞧着李云清道不尽心底的感触,眼前的人真的是昨晚她见到的人吗?那个喝得酩酊大醉的人?柳如烟眼眸微垂,一丝苦涩在眼底一闪而过。
“昨晚出事了,内阁中书高韩昌在家中被人杀害,刑部的人派人来找你问话。因为公子你昨晚不在府上,我猜测你在这里,便带了刑部的人找到这里。如今刑部的人在外面等你。”说话的人是秦晓月,她从出现为止都很淡然。她简要的说明回答了李云清此刻心底的疑问。
“我知道了。晓月,你跟我一起去刑部一趟吧。”李云清不再多说,径直走到柳如烟的身畔,眼看就要越过柳如烟离开房间。
李云清的脚步忽然停顿了一下,她好像忽然想起什么似的,转头望着柳如烟,问道:“内阁中书高韩昌应该是已故状元高元嗣的父亲吧?不知道柳姑娘是否认识高家的人?”
柳如烟微微一愣,然后她笑起来,淡淡的笑容像是朝露般捉摸不清,“李公子说笑了,想我一烟花女子,我怎么会认识高家这样的大户人家呢。”
李云清的目光落在柳如烟娇艳明媚的脸颊上,想要瞧出些什么,然而,最后她失望了。眼前的柳如烟淡然自若,完全没有丝毫慌乱。
李云清暗自叹息一声,推开房门走了出去。她有一种预感,事情在变得复杂起来,而她则被牵连在了这些千丝万缕中。
秦晓月跟随在李云清的身后出了房门。她的脚步很沉稳,始终和李云清保持着固定的距离,像是刻意,又像是本来就是如此。
秦晓月,她,在这写纷乱的关系中,又扮演了怎样的角色呢?
房门里又传来了柳如烟熟悉的声音,轻柔的嗓音断断续续传来:
“百转千回,看不透前世姻缘。
心有千千,垂眸浅笑不敢言。
相惜相别,沉沦深陷谁甘愿?
浮生悲欢,纵然牵念亦徒然。”
李云清的心弦忽的颤动了一下,一种无可严明的苦涩将她围绕。
一片笙歌绕,心事谁知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