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总有一天会用到,不,或许下一刻机会就会到来,机会转瞬即逝,那时可来不及剪指甲。”说完,西泽尔向着阳光张开十指,仿佛在展出他的优秀作品,“圆润的指甲是爱情升温的前置条件!”
所以,雷伊至今也不懂西泽尔热衷修剪指甲的原因。
但雷伊找了个合理的解释:大概是施法必要步骤吧,比如指甲阻挡术士们接近神秘力量。
听到脚步声的西泽尔立刻摘下遮盖眼睛的棉布,看到雷伊的瞬间,他立刻挥手屏退女仆。
接着,可怕的一幕发生了:西泽尔站起身,跨出浴盆,向雷伊扑了过来。
单纯从行为上看来,这是一种热情的迎接。
唯一的问题是,西泽尔没穿衣服,甚至没用浴巾遮挡。
雷伊捂住眼睛,发出绝望的呐喊。
“你不要过来啊!求求你,先把裤子穿上!”
比昨晚噩梦还可怕的一幕终于出现了。即使是紧闭双眼,雷伊视网膜都残存着某些东西晃动的影子。
像是被雷伊的反应逗笑了,双臂紧紧抱着雷伊的西泽尔爆发出一阵大笑:“怎么了嘛,亲爱的,有那么可怕吗?可当我变成猫的时候,你明明很喜欢的要命,还用手摸过!”
雷伊憋红了脸:“就摸过一次而已!”他紧紧捂住西泽尔试图掰开的双手,”再说猫怎么能跟人相提并论,毛茸茸的猫铃铛很可爱!”
“人类的也很可爱,不信你试试!”西泽尔依然不放弃,继续与雷伊的角力。
“哦,对了,”看到雷伊如此坚决抵抗,西泽尔立刻转换策略,“还有件事我要告诉你。我是个传统的男人,来自一个保守而传统的家族。既然被你看到了,我也没有颜面活在这个世界上了。如果你不嫁给我,那我只能跳河自尽,因为我的家族会驱逐每一个无法守贞的男人。”
雷伊歇斯底里地呐喊着:“你胡说,不要随便捏造一个理由搪塞我!”
“那我看看你的?这样就扯平了!”
“那你岂不是要跳河自尽两次?赶紧跳护城河去吧,求求您了!”
西泽尔也激动起来:“你怎么这么狠心,你是不是爱上别的男人了!”
两人陷入无休止的拉扯时,门口又响起敲门声,女仆的声音传来:“很抱歉打扰您,我为您带来夫人的口信。”
雷伊偷偷松了口气:按照以往的经验中,女仆总会在恰到好处的时间出现,精准打断西泽尔每一次拉近两人距离的尝试。
“知道了知道了,”嘴上答应着,西泽尔依然牢牢攥住雷伊的手腕,“别让那个秃顶院长等待太久,对吧?”
“英明如您。”
女仆的赞扬没有让西泽尔感到高兴,他无精打采地回答:“告诉院长,我半个小时后就去见他,听他念经——不,解读典籍。”
西泽尔这次的态度十分强硬,像是打定主意,不计任何代价都要达成目标一样。
雷伊惊呼出声:“还要半个小时!”
雷伊话音刚落,门外立刻传来重重的敲门声——不,准确来说是砸门声。
“我说过了,让他等半个小时,怎么——”
开门声传来,虽然雷伊看不到发生的一切,但他感觉到西泽尔的动作停了下来。接着,西泽尔发出惊慌的声音:
“母,母亲,您怎么来了?”
随后,前一秒还紧紧攥住的双手立刻被松开。雷伊僵硬地放下双手,他看到夫人正站在门外,眉头紧锁地看着抱在一起的两人。
西泽尔□□,雷伊身上的衣衫也在拉扯中被打湿。西泽尔虽然松开了双手,但他的双手不过是下移到雷伊腰间,他的身体依然紧贴雷伊后背。
西泽尔湿发还在不停滴落水滴,打湿了雷伊的肩膀,隐隐透出肌肤的颜色。
僵硬的两人错愕地看着突然闯入的夫人,夫人则以疑惑与愠怒的眼神回敬两人。
此时此刻,周围安静极了,雷伊仿佛能听到水滴坠落的声音。
这大概是重生后的雷伊第一次直面绝望。
雷伊绝望地闭上双眼。他决定效仿传说中把头埋在沙子里的鸵鸟,切断他与这个残酷世界的一切联系。
——别了,残酷的世界,我这就去跳护城河。
——我只有一个请求,不要把我与西泽尔葬在一起。
——我想清白地离开这个世界,拜托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