崔竹生怒不可遏,却只能隐忍不发,他浑身颤抖,摇摇欲坠,旁边的李管家见了,几欲上前,又碍于宁琅的威慑,不能动作。
“我明白了。”崔竹生轻声道。
得了崔竹生的诺,虞慎无意继续在此蹉跎,带着宁琅走了,崔竹生的背挺得直直的,直到关门声响,才骤然脱力,倒在地上。
“公子!”李管家赶忙上前扶起崔竹生,从身上掏出带着的药,给他喂了一颗,他花甲年纪,早就把公子当作自己亲生的孩子看待,急得老泪纵横,“来人呐!来人呐!快请大夫!”
沈松和巴哈尔还未走到崔家,便远远看见一辆马车急匆匆地冲进崔府。
“谁啊,还有本事在这儿横冲直撞的。”巴哈尔嘟囔了一句,“这普天之下,也就……”
沈松也反应过来,瞪大了眼睛:“崔竹生!”
二人顾不上那么多,三步并作两步跑上前,崔府的下人瞧见是面熟的,以为和公子是一趟来的,也没有多加阻拦。
刚一进院,又看见崔夫人提着裙子领了几个老头往更里走,两个眼尖的丫鬟凑上来,准备引她俩去偏厅候着。
“不忙,崔竹生可是出了什么事?”沈松站在原地,一把拉住丫鬟的胳膊。
“公子今日出门会友,不知怎的晕了过去,好在有李叔陪着,这才急忙送回来呢。”
沈松一听,暗叫不好。只是人家内院乱作一团,她们作为外客,也不好直接进去。
在偏厅等了半个时辰,崔夫人姗姗来迟:“二位小友久等了,只是竹生今日已经歇下,怕是无法与二位玩闹了。”
“无妨,干娘,他身子如何了?”沈松迎上去,抓住崔夫人的手,“见您泪眼婆娑的,也要注意自己的身体啊。”
“还得是女儿家贴心,大夫说他本就气虚,今日不知受了什么激,一时昏了过去。”
“可有药用?”巴哈尔问。
崔夫人一愣,苦笑着摇头:“药石无医,无非是拿些温补的药材养着,我先前还担忧这孩子性子冷,不愿与人交际,而今见你们如此关心他,我心里呀,舒畅多了。”
“干娘……”沈松皱着眉头,见崔夫人模样,心里也难过,但又无话可说,药石无医,岂能盼华佗再世?
“唉,多少年了,不都这么过来了。”崔夫人用手帕拭去眼角的泪,“天色不早了,要不要我差人送你们回去?”
“不用了,伯母,崔竹生歇下了,我们顺道去找一趟元浩。”巴哈尔发话。
两家隔得近,又快到下值的点,崔夫人也不多留,放她们去了。沈松和巴哈尔在街口的糖水摊坐下,天气冷,还得是热乎乎的红豆白玉羹吃得心里舒坦。
“崔竹生那性子,还有我们不知道的朋友?”巴哈尔问。
“万一是他江州的朋友呢?我们也没见过。”沈松说,“你哥的亲卫潜伏进长安,我们该如何才好?”
“主要是不知道他们的目的是什么,哎!元浩!这儿!过来!”巴哈尔远远瞧见元浩骑在高头大马上,忙站起身冲他招手,元浩见了,双腿夹紧马腹,几步来到了二人跟前。
“今儿怎么有雅兴来这儿吃糖水啊?平日里不都好正街上的那家么。”元浩看见巴哈尔,自然是高兴的,嘴角咧得快到耳根子。
“崔竹生又病倒了,不知道被谁气的,我们过来找他。”沈松言简意赅。
“还有还有,今天我和沈松慕名去看那队远道而来的茶商,我发现,那人是我哥的亲卫!”巴哈尔说道,“我哥的亲卫可不会随随便便就出现在长安城,这不赶紧来找你们打商量了么。”
元浩翻身下马,面露难色:“可是我得了令,明日就得动身前往亳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