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伟业黢黑的脸蛋此时显得异常苍白:“我……不知道。不是我,我什么都没做过。丁队!”
江伟业脸上的冤屈与不知所措倒不像是演出来的,丁弈和黄冠宇交换了下眼神:“你别急,谁也没说光凭一个手机软件就能给你定性,仔细想想,这段时间你的手机有没有离开过你的视线?”
江伟业稍微冷静下来,认真回忆起来:“现在我们这些年轻人,谁还不是手机时刻不离身的,要说什么时候会拿出来放在一边,也就只有在办公室,充电或是去上厕所会把手机留桌上,还有就是在家的时候。”
办公室?难道是队里别的人为了转移视线?真是这样的话,奸细仍然出在内部。这是丁弈情感上所不愿接受的,而且办公室里全天都有人在,少有监控死角,选择在这里动手反而有更大风险暴露自己,那个人不会这么蠢。
“那有可疑的人去过你家吗?”
江伟业缓缓摇头:“最近几个月都没客人来过我家,尤其我在家的时间一般都是晚上到清早,只有我爸妈会进我房间,他们连app是什么都搞不清楚,再说他们怎么可能出卖自己儿子?”
“出外勤的时候呢?”黄冠宇接口问道。
江伟业眼睛看向斜上方,许久还是摇头:“没有,在外面的时候我手机总是贴身放的,就算回家路上,下馆子吃饭,基本也都会拿出来看。”说到这里他自己也意识到,要真没有那么个人,监听程序就只能是他自己装的了,看到丁弈越拧越紧的眉头,他又紧张起来:“不是,丁队,你相信我,我发誓绝对不是我干的。”
丁弈摆摆手,示意他稍安勿躁:“就没发生过什么特别的事?”
江伟业一脸丧气,连连摇头,眼看自己都快要放弃了,突然他整个人僵了僵:“等,等等……要说特别的事,不知道那件算不算?”
“快说,怎么回事!?”
江伟业说出他有一次在面馆吃晚饭的时候,正好撞见个小偷摸走食客皮夹,他见义勇为追了那个小偷3条街,等把人拷了送回皮夹的时候,才发现吃面时正看视频的手机被他直接拉在了面碗边上:“……老板说幸好他发现的时候,没被人顺手摸去。我当时没在意,现在想起来,那话的意思会不会是他看到有人动过我手机?”
丁弈托腮沉思着:“你当时离开了多久?面馆在哪儿,什么时候的事?”
“我追出去再回来,起码有一刻钟毛二十分钟。面馆就在警局隔壁那条街,可那已经是小半年前的事情了……”
小半年前?丁弈没想到敌人这么久之前就已经在布局,那甚至在李小山暴露之前。他们立刻去了面馆,老板倒是还记得江伟业见义勇为的事情:“那天见小伙子丢下饭碗追着小偷一阵风似的冲出去,所有人都盯着门外看热闹,等我再转过身来照顾店里的时候,就看见有个人低头从小伙子桌边走过,我这才注意到他的手机还搁在桌上,赶紧帮他收起来。”时隔太久,别说老板没留意那个人的长相,就算看清了恐怕也早忘了。
虽然被监听的手机已经找到,程序也已清除,但丁弈心里并不踏实。临下班前,他仍和副队长黄冠宇关在办公室里开秘会:
“两周来我们一共五次临检,其中有两次江伟业并不当值,敌人还有别的途径获得信息,这仗远还没有打完。”
黄冠宇神色凝重地拿起发黄的茶杯,咕嘟咕嘟灌了几大口,这是他烦愁时的一大习惯:“办公室内已进行了地毯式搜索,没有任何发现,行动过程中也没发现有人异动,到底还有哪一环我们没考虑到?”
“一定还有什么遗漏的,这样,我们再把整个过程复盘一遍。”
“来来去去就这点事,再复盘几次也复不出花来啊。不行了,不行了,水喝多了,尿急,我先去上个厕所。”黄冠宇放了杯子匆匆站起来,丁弈陡然一震,也跟着站起来拉住他:
“等等!”
“等什么等,人有三急怎么等?”黄冠宇苦着脸急于脱身。
“上厕所啊!对啊,上厕所!”却见丁弈一脸傻笑,不知所云。
“啥?”黄冠宇差点就要骂娘,突然灵光乍现:对啊,每次出发前,最必不可少的不正是上厕所解决三急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