直到某日,有人在童府后院的狗舍中,发现了一具斗鸡的尸体,经辨认,正是王成家失窃的那群鸡!
消息一出,顿时闹得沸沸扬扬,王成得讯,立刻上门兴师问罪,指控童府窝藏赃物,童府坚称冤枉,誓言与此事无关,两家你来我往,争执不下,眼看就要对簿公堂。
此事在朝野上下引起极大的震动,自然也逃不过秦舆慈的耳目。
他一听说此事,眼睛都亮了,当即吩咐府中备轿,日日去大理寺旁听,还美其名曰“为官者当明察秋毫”。
褚初翊寸步不离地跟在他身后,看着心上人兴致勃勃地模样,嘴角也不禁扬起一抹宠溺的笑意。
王成与童府对簿公堂,秦舆慈自是全程围观。
他一边认真地听着双方的辩词,一边不时颔首微笑,俨然一副公正严明的大法官模样。
可惜,尽管斗鸡尸体确是从童府搜出,但并无证据可证明,此事与童府有关,因而,此案也久久没有结案。
但秦舆慈早已算到此步,在童府与王公公对峙,两方皆在气头上之际,又命人暗中添了一把柴火,斥责童府,若不是童府所为,斗鸡尸体又岂会出现在童府?
即便此事并非童府所为,但斗鸡尸体上的牙印,足以证明是童府内斗犬所为,童府自然要给个交代。
果不其然,王公公那头,也气在头上,竟失态放出狠话,必然要让童府内的斗犬,给一个交代!
尽管只是一时气话,但秦舆慈深知,若是童府斗犬出事,此事必然将会引火到王公公身上。
当晚,秦舆慈便下毒,毒哑了童府院内几只斗犬,引得童府与王公公争斗更甚,秦舆慈倒也乐得旁观。
近几日里,秦舆慈总是眉眼弯弯,时长一路都哼着小曲回到府中,直到跨进府门,才收敛了笑意,端起了一本正经的大人模样。
只是眼角眉梢,却总是藏不住得意的神色,而一切褚初翊则全然看在眼中。
他既然不知,秦舆慈是这样的秦大人!
这日饭后,两人并肩信步,褚初翊状似不经意地问道,“秦大人何时对律法司法如此上心了?还是说,这件案子,另有隐情?”
秦舆慈背着手,脚下的步子顿了顿,随即嫣然一笑,“王爷说笑了,民间疾苦,臣岂能不闻不问?至于那些风言风语,臣也就当做茶余饭后的谈资罢了。”
呵,果然是只狐狸,又狡猾又勾人!
褚初翊不置可否,只盯着秦舆慈看了许久,直看得秦舆慈心里发毛,这才若无其事地别过脸去,似笑非笑道,“是啊,秦大人自然是明察秋毫、一心为民的,又怎会去做损人利己、挑拨离间的勾当呢?”
闻言,秦舆慈便知,自己近来所作所为,必然是尽在褚初翊眼中。
只是今日有些怪,若换以往,对方应该早就揭穿自己了吧。
秦舆慈没说话,褚初翊继续道,“不过你我夫妻,总该无话不谈才是,本王刚搬进府时,隔壁的犬吠之声就让本王难以入眠,如今好不容易祛除了心头烦恼,本王自然是开心的紧。”
秦舆慈心中一喜,随即恢复如常,笑道,“王爷说的是,王爷晚上睡不着觉,在雅阁击鼓击得震天响,臣这个做夫君的,不想法子替王爷解忧,岂不是失了职责?”
“秦大人所言极是。”说到这里,褚初翊眼波流转,媚眼如丝,凑到秦舆慈耳边低语,“不过,要论解忧嘛,与其寂寞地独自击鼓,倒不如与夫君共度良宵,岂不美哉?”
诶,他怀念那日午下的深吻。
闻言,秦舆慈突然噤了声,神色黯然,声音渐渐低了下去,他抿了抿唇,轻声道,“王爷,这段时日,你我相处融洽,臣心中十分欢喜。只是......”咱们的身份摆在那里,终究有些事,是强求不得。
说罢也不等褚初翊回应,迈开大步往前走去,很快就消失在了拐角处。
褚初翊怔在原地,心中五味杂陈。
他本已为俩人已然到了捅破那层窗户纸的关系,可是方才的温存缱绻,难道都是他的错觉?
他不敢细想,只觉得心口闷闷的,像是被人塞了一团棉絮。
殊不知,秦舆慈只是过不了自己心头那一关罢了。
俩人在一起,初衷不过做戏罢了,秦舆慈也不知自己是真喜欢褚初翊,还是入戏太深。
他深怕自己只是深陷戏中,误了褚初翊。
或是,褚初翊只当这一切是一场戏!
于此,俩人之间像是出现了隔阂,从那日起,褚初翊再也没能见到秦舆慈。
偌大的秦府,两人竟像是躲起了捉迷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