狗屁臆想,它分明是合理推测!
蜡烛树盯视着倒印在瞳孔中的那团黑色的、朝着人类露出极致顺服模样的舔污时,简直怒得烧根。
荒唐,简直荒唐……它们的污王是个弱污黑蛋!是宁愿嚼果子都不吃一口人血的怪污!是亲人舔人的叛污!
污核颤颤抖露出的这一丝讯息,阻扰了蜡烛树“装猫逗人污”的玩弄之心。
那棵树气得光秃秃的树干摇摆着抖,头骨容器“哗啦啦”地响,油脂“噗嗤噗嗤”地从树疙瘩里喷出来,成了一片稠密的火海。
景岁站在人类的肩头,人类攀到一座大型仪器的顶上,他们冷静而又平淡地侧视着污染物蜡烛树的自我发疯。
小污染物污嘴里还叼着一截蜡烛树的树干,污牙嚼得嘎吱嘎吱。
那截树干又老又涩又干巴,树渣子堵在喉咙管子里噎得小污染物直冒眼泪水,两侧的腮帮子也鼓得圆圆的。
“呕……污真吐了这难吃的玩意!”
“良药苦口,多嚼两口能抵上三枚小污核。”裴淞之揉着景岁胸脯,给它顺气,“你想,我们的景岁大人今天多吃一口树皮,明天距离污中之王是不是就越近一步。”
景岁在做污王的梦,是小家伙亲口炫给裴淞之听的。
这还得将时间退到一人一污从通讯塔六层慢慢往下爬的时候。
那时岁月悠好,向下爬行之路漫漫又静静。
唯一不太美妙的一点是,每爬下一层通讯塔楼层,裴淞之头顶那只黑色大团子就阴恻恻地用爪子给钢筋扎十个爪洞。
黑毛邪恶一吹,污嘴“嘿嘿”一张,污体化身复读机加朗读机,狗血污言喷了裴淞之一脑袋加一身。
具体的污染秽语……
都是宋毅给这只污染物讲的那些:人类爱情之——你追我逃、你再追我死、你再再再追我死透又死臭……故事的深情复述版。
详情如下:
污声急促又尖锐:“裴总,夫人景岁污跑了!”
污声模拟裴淞之冷默腔:“追。”
污声再尖:“裴总,没追上,夫人景岁污死了!”
污声模拟裴淞之不可置信愤怒腔:“挖!”
污声再再尖:“裴总,夫人景岁污尸体臭了。”
污声模拟裴淞之气急败坏绝望腔:“滚。”
……
污本音与模拟出的裴淞之音抑扬顿挫、余音绕通讯塔三层而不绝。
裴淞之往下爬时频频失误。
人类敢赌,污染物再这么深情编造下去,今日,不是污染物死,就是他先疯一个。
裴淞之实在不想被狗血浸入味,又迫切需要扭转小污染物满心误解的:人类只有口口口与墙纸爱的不实事实。
他便强行打断污染物逐渐上头的表演欲,揪住污身,给那家伙换了个染缸。
人类除了口口口,还喜欢怪力乱神……呸,玄学。
玄门永存。
没有哪个有欲望、有所求的人类能彻底地片叶不沾。同理,这只人属性拉满的污染物,也肯定会垂直掉进玄坑。
果然,当裴淞之神神秘秘地说:“未来会通过梦境给与当下点拨,爪子里刻着每只污生命、事业、爱情的秘密。伟大的污染物景岁,你想算一下吗?”
那只小污染物一秒都不犹豫地,火速上当。
它三下五除二爬到人类头上,伸出爪子要人类给看爪相,完了还没听够,又污嘴“哔啵哔啵”地讲了它二十几年来,近乎所有的梦。
裴淞之解读得脑子里的水都要蒸干了。
不过,他也不算胡诌骗污。
裴淞之的叛逆中二少年时期里,还真有一段时间迷上过玄学。
每天放学了都要花上两枚硬币作为拜师费,和天桥底下的一个摆摊墨镜大爷学这一手。
从污染物景岁众多想吃罐罐、想吃辣片片、想投胎当人类的狗、想夺舍人类的猫……
诸多光怪陆离的荒诞梦中,那个成为荒野区污王的梦,引起了裴淞之的注意。
——
人类很快就回神了,他站在仪器顶上,感受着脚底温度上升,冷眼注视着蜡烛树的发疯。
心脏处的污核有力地跳动着,或有可能窥见惊天秘密的讯息,好似并没有给他造成多大的干扰,裴淞之眉眼依旧平静。
他一边想着景岁真能成污王这事可能性能有几分,一边忙着将树干掰成一截截,塞给这只嚼个树干都费劲的小污染物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