咔嚓咔嚓……
才扛下第三道天雷,南涔手中剑身上已经出现了细微裂痕。
“她有留下什么话吗?”太阿的身影又淡去了许多。
柳宴夏为此一愣,若要说镜荑有留下什么话关于太阿,那只剩最后不可将她还存在的事告知太阿了。
“她说,你在修行上极有天赋,她亦认为你人品可靠,将所学所知皆教授于你,她才安心只身奔赴魔域。”
“呵!”太阿闻言嗤笑一声,目光锁定在柳宴夏身上,“这些,我想听她亲口对我说!”
而后闪身至柳宴夏身前,挥手将南涔震退,一掐住她的咽喉将她带离南涔身旁。
轰隆一声,天空中如同有万马奔腾,第四道天雷应声劈落。
柳宴夏全力撑起地防御被银紫的雷龙轻易劈了个粉碎。
滴……滴……滴……
“除颤仪!”
“你不属于这个世间!天道将会用天雷像抹去我一般诛杀你,若你不想连累南涔,就,离她远一些吧!”
头顶的灯光闪烁不定与眼前太阿逐渐消失的身影重叠,来来往往的人步履匆匆地从她身体不断穿过。
柳宴夏看一眼一旁床上躺着的自己,毅然决然转身冲出大门。
门口依旧是那一条幽长的通道,头顶的灯光忽明忽灭,墙上散发着绿色光代表安全通道的标识指示方向与她奔跑的方向截然相反。
柳宴夏一口气跑出通道,等着白光散去,站在原地气喘吁吁地寻找南涔的身影。
“跑那么快做什么?”南涔平淡的声音从身后传来。
柳宴夏立即转过身,看见南涔完好无损地坐在一张石桌旁手上正编织着什么。阳光从她头上茂密的树枝缝隙里穿过,光影交织着洒落在她身上。
“今日不押着你练剑了。”南涔抬眼看了看她,“可能你不喜欢,你不喜欢那便不练了,过来坐。”说着向她招了招手。
柳宴夏忌惮地看向她身侧那一扇漆黑的门,犹豫了一番才走过去坐在了南涔身侧,整个人看起来坐立不安。
“伸手。”
柳宴夏顺从地将右手放于石桌上,南涔将手中红绳串起的玉珠戴在了她手上。
“你们符修若是被人近身那就是大麻烦,这玉珠从我雕刻之日起便每日封了一道剑气进去。倘若你有一天遇上了大麻烦,便用灵力引爆它,它会护住你一时半刻,我会很快来寻你,无论你在何处。”
“这玉珠真好看,碎了岂不可惜?”柳宴夏拨动玉珠,摩挲着上面刻落的字。
南涔闻言轻声一笑,“碎了我便再给你刻一个。”
晴朗的天空里传来一声雷响,雨滴啪嗒一下落在了柳宴夏的脸上,是温热的。
南涔站在她身前,雷龙咬碎了她手中长剑,锋利的剑身碎片被激荡的气流震得四散飞溅划破了她的身躯。
强烈的雷光几乎照亮了整片虚无的深渊。
原来镜荑当时问自己是否要回去是这个意思。
柳宴夏一手撑地想要起身,浑身上下传来的刺痛令她久久无法动弹,鲜血顺着手臂缓缓流落。
“你回来了?”
在雷光闪烁下,她看见她半面沾染血迹的侧脸,目光灼灼。
“它的目标是我。”柳宴夏咬牙站起身将手腕上的玉珠摘落攥紧在手心中。
太阿已经在雷劫下消失得无影无踪,那也会是她的下场吗?
“我知道。”南涔说着又向手中的七星剑注入灵力凌厉的剑气将雷劫逼退了几分。
“外面还有个大麻烦等着你去解决。”柳宴夏指尖引动自己的鲜血缓缓在虚空中写落一个符咒,“我回去了那个属于我的世界两次。”
“柳宴夏!!!”
血咒落成在南涔脚下张开为她辅助渡劫,柳宴夏握着玉珠穿出南涔的庇护在雷海中逆流而上。
“事不过三!”
玉珠刹那间被碾碎成齑粉,千万道剑气刹那间从中飞出如江河悬挂倒流冲出了玄武台贯穿了天地。
在那华光之中有两道身影一前一后飞出。
南涔拼尽全力逐光奔向柳宴夏,可仍旧无可奈何,只能眼睁睁看着她在雷海与剑芒之中灰飞烟灭。
她只觉得那一刻天地之间所有的声音都被淹没,在泪水滚落的瞬间又潮涌而来。
此刻已经不可回头只能前进。
南涔握紧手中七星剑,汇聚剑气穿入了层层劫云之中。
空中迸发出一声巨响,乌黑的云层包裹着火焰向四周散去,强劲的灵力横扫过整片归清宗的领域,围绕着神武台的几座山峰直接被夷为平地,一些修为浅薄的修士更是直接被掀飞在地。
余波扫过柳宴夏的小院,风雪激荡下她栽的云间客却只是微微抖动了一下几乎变作透明的花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