新房子应有具有，细到牙刷杯子拖鞋，大到洗衣机烘干机电冰箱，李凌几乎是拎包入住，是离开了又小又暗的单间，一晚睡下来格外舒畅。

李凌从卫生间走出来想烧一壶水，扫了一眼四周没看到，心里正想着总会有缺少的生活用品，可再走三两步到餐桌不远处，水壶规规矩矩的放在沙发旁边的茶几上。

一个人到底在心里假设了多少次又演绎了多少遍，才能将这里的细节补充得这样完整。

“最会。”

......

李凌胡乱揉搓一把脸收拾好心情走过去拿起水壶，脚抬起来的时候不小心聊到了沙发边上的外套，那张明信片随之掉出来。

这是高中的时候送给所谓的“李白”的，几年过去早已无所谓当时的把戏有多么拙劣，最重要的是这张明信片为什么偏偏落在王晓真手里。

在抄袭事件之前陈生和王晓真之间到底发生了什么......

无论发生了什么，李凌想，至少这张明信片绝对是王晓真用什么见不得光的手段得来的。

横在李凌和陈生之间的绝对不会是这张明信片，而是。

......

一阵敲门声起，门外传来熟悉的声音。

“李凌，起床了吗？”是陈生。

李凌吁了口气，走过去开门。

“起了。”

陈生有些惊讶，低头看了眼手表，说：“我记得你10：15分有一节课。”

李凌愣住，吓得一哆嗦，一溜烟跑进去换衣服，他刚刚还纳闷怎么陈生这么早就来这里，原来昨晚约定好了第一节课陈生送他去学校，刚才那么东思西想，完全把这件事情抛在脑后了。

陈生看着他的背影，第一次觉得一个人类的行为这么像小猫，如果刚才李凌有尾巴的话现在一定高高竖起，吓得不轻。

陈生稍微描摹了刚才的场景。

“嗤”。一不小心笑出声。

陈生扫视了一圈，总感觉这间屋子里一定还少了什么东西，但是一件件点数下来以后发现实在不缺什么了，干脆在沙发上坐下。

看见了那张卡在沙发缝隙里的明信片。

......

怎么在这里？陈生心一沉。

这张明信片当初被他放在工作室的书柜里，后来莫名其妙失踪了，问过工作室的所有老师都无果，陈生那时还找了保安室调查监控，不巧的是监控系统正好修理中，这张明信片的去处就成了一个谜。

就在这时，林江青的消息弹出来：陈总，查到些消息说王晓真进了融媒体中心，现在在做采编。

消息后紧跟着一张照片，是王晓真的工牌。

“怎么了吗？”李凌走出来看见陈生神色僵硬有点摸不着头脑，视线再往下，才发现那张明信片被他攥在手里。

的确，陈生在不安。

非常。

“当年这张明信片被我锁在柜子里，某天忽然不见了。”陈生站起来，朝李凌走过去，问：“怎么现在在你这里。”

李凌心一紧，直视他的眼睛，反问：“然后呢？你没有保管好他，现在反倒质问为什么会出现在我这里吗？”

是，李凌早已经不是那个躲在门后的高中生。

然而陈生也并非像从前那样给他留足无限回避的余地，此刻与臂弯下的人面面相觑，眼中晦暗不明全都在流连着如何才能将人绑起来，直到心中的不安被解释清楚，直到自己认为他处在一个完全安全的境地。

陈生任由这样的想法在脑海蔓延，直到看见李凌嘴角往下一撇，又咬着唇强忍着颤抖。

小猫，委屈了。

这一预兆瞬间击溃陈生种种狠心的肖想，他轻叹了口气，在两个人之间的距离已经所剩无几的情况下还往前走了一步。

要......抱我吗？李凌一愣。

陈生的头发擦过李凌的耳蜗，只停顿了片刻，然后越过，额头抵在了墙上，温声道：“我没有质问你。这张明信片当时被我锁在柜子里，后来消失得太过突然，现在却出现在你这里。我很担心。”

陈生的声音闷闷的，离耳边很近，就连说话时呼出的热气都能感受到。

“不要担心。”李凌有些眷恋地嗅近陈生脖间，在橙花像的氤氲中，努力控制不将自己的脑袋枕下去。

陈生顺着刚才的话说下去，问得不着痕迹：

“你最近见了什么人吗？是谁把这个给你了吗？”

李凌清醒过来，仔细回忆了和王晓真见面当天，周围连认识的人都没有，更别说陈生会在附近。

他这样问肯定是不知道的。

“是季院长给我的。”

陈生料到他不会轻易说出来，可这个借口编造得太过随意，和那年的“李白”有什么区别。

好吧。

陈生有些无奈地笑了一声。

10：00分，许州白来电，距离上课时间还有15分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