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淮清蹙眉,急忙拆开信件,待看清信上内容,脸色瞬间变的煞白,身子更是猛地一晃,手中的信件差点掉落于地,全然没了往日的沉稳与镇定。
在短暂的慌乱之后,他猛地深吸一口气,缓缓抬起头,朝青玄沉声道,“立刻召集府兵,前往翠微山寻人,不得有误。”
青玄愣了半晌,心中满是疑惑,刚要开口询问主子是寻什么人,可目光触及李淮清那极差的神色时,脑海中瞬间闪过唐小姐的身影。想到这儿,青玄便识趣地把到嘴边的话又咽了回去,不敢再多问一句,赶忙抱拳应道:“是,属下这就去安排。”说罢,便匆匆转身离去,不敢有丝毫耽搁,生怕误了主子交代的要事。
整整搜寻了一夜,却始终没有任何消息传来。
云喜心急如焚,一整个晚上都未曾合眼,就那样紧紧地跟在府里派来的随从身后,盼望着能在第一时间发现小姐的踪迹。
眼瞅着天渐渐亮了起来,那些随从的态度却在不知不觉间变得渐渐怠慢起来。他们本就只是奉命行事,此刻见搜寻无果,便也没了起初的那份认真劲儿,行动开始变得懒散拖沓。
云喜看在眼里,急在心头,却又不知该如何是好。
突然,她脑海中灵光一闪,想到了成安伯世子。
这段时日,成安伯世子对待小姐的心意,云喜一一看在眼里的。
虽说小姐嘴上从来不曾提及对成安伯世子的看法,可云喜自小就跟在小姐身边伺候着,对小姐的心思那自然是极为了解的。她能明显地感觉到,小姐对成安伯世子的态度的确是有所软化了。
也正是因为小姐心里头一时还没想清楚对成安伯世子的这份感情究竟该如何安放,所以才想着到翠微山来散散心,也好让自己心静。
昨日午膳,小姐没什么胃口,只是勉强吃了两口便再也吃不下了。到了翠微山后,许是因为多走了几步路的缘故,肚子里原本就不多的那点儿食物消化得更快了。云喜瞧着小姐那有些泛白的脸色,心疼不已,便想着去给小姐买些糕点来,也好垫垫肚子。可谁能想到,就这么一会儿工夫,等她买了糕点匆匆赶回来的时候,小姐却已然没了踪迹。
云喜站在原地,一时之间有些迟疑起来,也不知该不该去寻那成安伯世子帮忙。
然而,片刻之后,云喜便狠狠地咬了咬牙,下定了决心。在她心里,此刻无论如何,小姐的安危才是最为重要的!想到这里,她丝毫不敢再有耽搁,猛地一转身,便朝着城内的方向拼命跑去。
云喜一路疾行,不多时便来到了永清街。
这永清街距离乌衣巷不远,而那成安伯府便正坐落于乌衣巷之中。
正行色匆匆间,云喜突然听到身旁传来一道极为爽利的妇人声音,那声音响亮又透着一股子热心劲儿,“哎呀,你们可不知道呀,这玄机道长可真是神了嘞!我邻居花婶子的孙子昨日早上突然就没了踪影,可把花婶子给急坏了。周围的邻居们瞧见这情形,也都纷纷热心帮忙寻人,大家伙儿把能找的地方都找了个遍,可就是寻不到那孩子的踪迹。当时都以为是碰上了那些拐花子,把孩子给拐走了呢。花婶子那哭得叫一个伤心欲绝,简直是断肠寸断,到后来都险些要放弃希望了呢,没想到在这节骨眼儿上,却遇上了这位玄机道长。”
旁边另有一位妇人,听闻此言,顿时来了兴致,连忙追问道,“然后呢?后来咋样啦?”
云喜本就心急如焚,此刻听到这番话,不由自主地便停下了脚步,竖起耳朵仔细听着。
只听前面那妇人继续说道,“那玄机道长,瞧了瞧花婶子,又掐指算了算,然后就说,花婶子的孙子前世与他有缘。接着就开始正儿八经地推算起来,最后算出花婶子的孙子正被困在东边的枯井里头呢。还赶忙让花婶子赶快带人去找嘞。”
“花婶子一听这话,那可是二话不说,当下就招呼着我们这一群人,急急忙忙地朝着东边的枯井赶了过去。嘿,你还别说,到了那儿一看,果真就找到了人嘞。要是再去得晚点儿呀,说不定那孩子都活不成了呢。”
旁边那妇人,不禁啧啧称奇道,“哎呀,没想到这世上还真有这般厉害的半仙!我原本还以为那些个号称会算命卜卦的,都是些招摇撞骗的骗子呢。”
前面那位妇人也赶忙附和道,“可不是嘛!要不是我当时也在场,亲眼瞧见了这事儿的来龙去脉,也绝对不会相信的嘞。可惜呀,那玄机道长一看就非同常人,不然的话,我倒是真想请他为我儿子算上一卦呢。”说着,语气里还带着满满的遗憾。
另外那妇人却若有所思地说道,“嗯,我琢磨着呀,若不是因为关乎人命关天的大事儿,想来这道长也不一定会轻易出言相助的吧。这么看来,这道长倒还真有几分怜悯之心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