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淮清从青枝口中得知皇上昏迷一事,脸色也渐渐凝重。
令他有一种山雨欲来之感。
唐念一觉睡到中午,悠悠转醒,只觉全身像是被重锤敲打过一般,腰间更是传来一阵难以言喻的坠胀与疼痛。她眉头紧皱,轻哼了一声,心中暗自腹诽:“她还真是小瞧了李淮清,平日里瞧着那副谦谦君子模样,谁能料到这一旦上了床榻,竟全然像是换了个人一般。”唐念一边揉着腰,一边回想起昨夜的种种,脸上不自觉地泛起一抹红晕,又夹杂着些许嗔怪。
锦书一直守在门外,见小姐醒来,连忙进来伺候。
凌王府的浴室就在主卧隔壁,中间修了一道门。浴室中的池子由整块的汉白玉石砌成,呈椭圆形,池壁上精心雕刻着精美的莲花图案,花瓣层层舒展,仿佛在水中静静绽放。池子四周设有几级台阶,方便踏入。池边摆放着一张同样材质的石桌,桌上放置着各种沐浴用的香料瓶罐。在池子的一侧,有一个巧妙设计的出水口,连接着地下的热水管道,轻轻扭动一旁的铜制开关,温热的水便会汩汩涌出,瞬间让整个浴室氤氲在一片热气腾腾之中,另一侧则是排水口,保证浴水的更替顺畅。
唐念见这浴室的布局与装饰,心中暗自满意。这浴池的设计,正是她凭借着对现代浴池的记忆,融合王府的风格特色打造而成。
唐念将身躯缓缓浸入那温热的花瓣浴中,刹那间,一股暖流如丝缕般轻柔地包裹住她的全身,舒服得让她不禁轻颤了一下,随后整个人都松弛了下来。
随口问到一旁伺候的锦书:“李淮清呢?”
锦书立即应声:“回王妃,王爷去了书房。”顿了一下,迟疑片刻,终是又道:“王妃,早上东宫的青枝姑姑过来了,奴婢见她脸上似有急色,不知是不是宫中出了事。”
唐念听了这话,她那原本惬意享受花瓣浴的心思一下子消散得无影无踪,哪里还有泡澡的兴致,当下匆匆在水中简单净了身,便起身准备更衣。
锦书见状,心中一阵懊恼,满心自责,只能手忙脚乱地帮唐念拿取衣物,眼神中满是愧疚与担忧,却又不敢多言。
李淮清与苏逸在书房商量着朝事。
苏逸脸上阴云密布,气色凝重,平日里那潇洒不羁、从容淡定的神态早已没了踪影。缓缓开口:“之前咱们紧锣密鼓查的江南贪污案以及兵部账册假账一事,费了九牛二虎之力,如今好不容易才终于有了些眉目。皇上这个时候突然昏迷,怕是会对我们不利。”
李淮清沉默片刻,声音低沉道:“皇上近几个月沉迷丹药,这昏迷一事也是迟早的事,就怕对方醉翁之意不在酒。”
此时,紫宸殿内一片凝重肃穆,数位齐聚于龙榻之前。
太子站在一旁,眉头紧锁,眼神中满是焦虑与不安。眼见御医们一直没有任何关于病情的确切消息传来,他那原本就紧绷的神经瞬间断裂,再也按捺不住心中的急躁,大声质问御医:“你们这群庸医!都这么久了,到底父皇病情如何,为何还没有个说法?”他的声音在寂静的大殿内回荡,显得格外突兀与刺耳。
然而,还未等御医们有所回应,一旁的贤妃便呵斥住了太子:“太子殿下,休得无礼!御医们正在全力施救,此等关键时刻,你这般惊扰,岂不是乱了分寸,扰了御医们的心神,若是因此耽误了陛下的救治,你可担待得起?”贤妃目光严厉地看着太子,语气中虽有责备,但也难掩其对皇上病情的深切担忧。
太子被贤妃这一呵斥,脸上青一阵白一阵,虽心中仍有不甘,但也只能暂时闭嘴,只是那紧握的双拳泄露了他内心的愤懑与焦灼。
为首的御医见气氛剑拔弩张,赶忙上前打圆场,他朝着太子与贤妃深深作揖,而后缓缓说道:“太子殿下息怒,贤妃娘娘莫急。陛下这病症来势汹汹且极为蹊跷,臣等方才细细探查,发现陛下脉象紊乱,气息中似有一股隐而不发的异气。臣等怀疑,陛下恐是中毒所致。但臣等还需进一步查验,方能确定毒性与解毒之法。”
太子听闻“中毒”二字,眼神中闪过一丝惊愕与狐疑,他瞪大了眼睛,刚要开口追问,却被贤妃抢先一步。
贤妃柳眉倒竖、杏眼圆睁,怒喝:“大胆!陛下怎会中毒?定是有人蓄意谋害!本宫绝不轻饶!定要查个水落石出,宫墙内朝堂上,掘地三尺也要揪出幕后黑手!御膳房到近侍,逐一排查,有隐瞒包庇者同罪论处!”贤妃盛怒颤抖,威严四溢,众人垂首,紫宸殿被紧张压抑笼罩。
太子黑着脸,上前一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