摊主心想要品相好的去首饰行买啊……又见李近雪出手阔绰大手一挥就是一锭银元宝,谢天谢地地收了。
“……我自己来……你也太大手大脚了吧……”
李近雪拉着她走,阿沛跟怀里的木头娃娃看了个对眼。
阿沛深吸几口气,缓道:“你这个花法,谢小姐借咱们的银子怕是撑不到回天京。”
不知听到哪几个字他心情大好,一摇折扇,眸光潋滟,就差没笑出声了,“今朝有酒今朝醉的道理你这就不懂了,难不成就这么几个子儿还要扣扣搜搜的,像什么样子。”
正因为“就这么几个子儿”不是更应该扣扣搜搜吗?目光轻移,他衣袖下的手掌温暖干燥,手指有力地握着自己,不很大力却异常坚定,给人一种珍而重之的错觉,指尖微动,她放弃挣扎的念头。
李近雪,你到底在耍什么花招?
就这一会儿功夫,街上的人少了起来,就连引车卖浆的小贩都收拾了行当推着板车正欲先行,看他们去的都是同一个方向,嘴里还兴高采烈说着什么“好彩头”。
李近雪望了半天,打定主意要去凑凑热闹,不由分说带着阿沛往人多的地方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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淮胥城中以北有一月壁湖,湖面镜静犹如皎白月壁,周遭景色宜人,舒爽惬意,又逢初春,无数佳人才子相伴游湖,好不热闹。
最热闹的还属月壁湖上的盛事。
但见湖面拔立一座足有十多丈高的木架,下宽上窄形肖宝塔,其上装点彩绸飘带,一阵春风过好不绮丽悦目。
这木架塔上有数十人正在奋力攀爬,不时在镂空的木架中悬空打斗,看样子是在争最顶上的绸花。底下虽是水面,但如此高度掉下来若没有内力护体也得被湖水拍得肺腑震痛。
如此之高的木架眼看没用多少木材拢成,能稳立于湖中不受狂风吹揽且不受来人上下攀引而有丝毫晃动,这机巧之术着实厉害。
旁近的汝阴便是举世皆知的机关阵法名城,没想到才到淮胥便已可见一斑。
岸边人头攒动,人群中有人扒着栏杆挥舞手中红绸,一派生机勃勃景象,待一轮又一轮的欢呼声过去,李近雪抚扇询问,“不敢请教这是何盛事?”周遭女声一滞,纷纷拿眼去睐这开口问话的公子,竟没有一人记得回答。
他又抚掌问了一遍,汉子被搅了雅兴正待不理会,转头发现一气质脱俗的昂藏公子,不禁收敛道:“一年一会的群英夺彩,瞧见没,最顶上的彩绸,谁要是拿到那么来年必定万事顺遂心想事成……更重要的是,谁拿到彩绸谁有赏。”
不是天下闻名的盛事,却自号“群英”,李近雪心念微动,如今天下尚武成风,就是平民百姓时不时也会比划几下,这么一看这“群英夺彩”颇有意趣。
“每年的彩头都不一样,有黄金有白银,有一年是拳头大的东珠,还有神兵利器,不一而足。”
还好李近雪两人的位置稍高,不至于被挤得站立不住,又听人说,“那年知州大人还把女儿许给了魁首哈哈哈哈哈哈……哎呦哎呦谁把我的鞋踩掉了……”
“别挤啊…”“今年竞争激烈啊,有好多生面孔……”“嚯!漂亮,那是哪门哪派啊,怎么没见过?”“咱们淮胥也是发达了,一个群英夺彩吸引这么多好手,不知道今年的彩头是什么……”
“你以为谁都像你,只为了讨赏?”“那年善光堂转头就把三脊钩熔成马桶送回给知州大人,别提当时大人脸多黑了……”“我要是会功夫我也上去玩玩,哎哟这月壁湖水太深了……”“哈哈怕就直说,旱鸭子……”
“太苍派的比丘尼!”“太苍派素以诛炼心法著名,竟然也上场了!”“那是……碎山拳!那人使的碎山拳,乖乖,还有广蟾派的人啊。”“芳绪丫头也上了……”
水花四溅,如火如荼。有些门派极易辨认,一上场就引人喝彩,岸上更多人摩拳擦掌,都要去湖心过一把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