姚朝又惊又喜,他就知道,师兄他不会不管自己的!
齐筱高兴不起来。都是因为这个姚朝,害得她不能留在蓬莱照顾柳花间,也不知她病情如何了。两人回到崤山,齐筱向曲剑和李平威禀告了蓬莱历练的成果,以及为何只有他们两人回来的原因。
曲剑听后满面愁容,想亲自前往,但脱不开身,只好派严玉去蓬莱照应,又依例给两人奖赏了一些法器符咒。
其余去参加蓬莱试炼的弟子先他们一步,早就回了崤山,而他们四个迟迟不归,等得曲剑和李平威心里发慌,生怕他们出事了。要怪只能怪蓬莱太远,信鸽太慢,齐筱和姚朝都回去几天了,信才送到曲剑手里。
……
五天了,师妹还没醒,萧禾心急如焚。他每天守在柳花间的床榻边,给她喂药擦汗掖被角,而她时不时因为发病变得满脸通红,双手紧抓住被角,痛苦地叫喊着。每当这时,他就感到深深地无能为力,他除了给她输送灵力,什么也做不了,只能眼睁睁地看着她难受。
他不擅医术,蓬莱医师开的药方子不太管用,他只好每天夜里看医书学医术,打算学会医术后自己给师妹治病。
夜里,师妹的病又发作了,萧禾连忙放下医书,给柳花间输灵力。听说输灵力对他有损害,但他并不在乎,他只知道这样可以缓解师妹的疼痛。果然,那股灵力输送到柳花间体内后,她渐渐褪去诡异的红色,恢复了沉睡。萧禾给她擦了擦汗,回道桌前伏案苦读。
柳花间昏迷了六天后,终于清醒了。那天午后,萧禾一手熬药,一手握着医书,却突地听到有人道:“ 师兄。”他放下书,快步走到床边,却见柳花间半睁着眼,疲倦地躺在床上。
“师妹,你醒——”萧禾话没说完,柳花间用胳膊撑起身子,双手环抱住他,将下巴搁在他肩头,暖暖的手心贴在他的背上,指尖抵在脊骨上,懒洋洋道:“好困啊。”
萧禾倏地红了脸,期期艾艾道:“师妹你,你好点了吗?”他感受柳花间笑了,在他颈窝处不安分地蹭了蹭。但还没听清她说的话,门外就传来了敲门声。
“门没关,我进来了。”
他循声望去,却见严玉风尘仆仆地走了进来,脸色不太对劲。
“严前辈你误会了——”萧禾还没解释完,柳花间的手已经松开了,缓缓躺了下去。
严玉静静地走到床边,什么也没说,伸出手捋了捋柳花间额头的碎发。她出了汗,碎发被汗水侵湿,粘在了头上。
“严玉,你来了。”柳花间莞尔一笑,用脸蛋慢慢地蹭她的指尖,像只小猫。
严玉“嗯”了一声,又道:“好点了吗?”
柳花间笑道:“你一来,我就好了。”
严玉轻轻点了一下她的额头,蹲下身子,无奈道:“油嘴滑舌。”
柳花间费力地眨了眨眼:“你怎么来了?”
“曲剑让我来接你回去。”严玉道。
“师父对我真好。”柳花间开心道,说完见严玉神色不对,又补充道:“你对我也好。”
一滴冰凉的水忽地落到柳花间脸上。她摸了摸脸上的那滴水,抬眼望去,方知这是严玉的眼泪。
“你哭了。”柳花间轻轻抚摸着她的脸。
严玉用手背抹去眼泪,怜悯地望着她。
“你心疼我?”柳花间诧异道。
严玉摸了摸她的头发:“对,我心疼你,大病一场,消瘦许多。”
柳花间再度起身,抱住她:“谢谢你,心疼我。”
萧禾无措地站在床边,忽地见到柳花间冲她笑道:“也谢谢你,师兄。”
……
三人返回崤山。这一趟走得很慢,因为柳花间大病初愈,不能走太快,坐了四天多的船才到。严玉来后,亲自照顾柳花间,没有萧禾插手的机会,他只能做些端茶倒水的小事。
柳花间虽是退了高烧,小病却不断。她仍是低烧,半昏半醒,睁开眼的时候很少,其实她不是完全昏迷了,有时她还能隐约听见严玉的声音,她只是醒得太少,总觉着疲倦,似乎连睁开眼睛的力气都没有,除了睡觉就是吃药。
等到柳花间醒的时候,已经是回崤山的第二天了。那天窗外下起了雨,淅淅沥沥地打在窗台上,一缕缕夹杂着草木香的风飘了进来,让她睡得很安心。她很慢很慢地睁开眼,入目就是窗外的小雨。她感觉气力已经恢复了,似乎什么病也没有了,她很想出去看看。
推开门,一股凉爽的风就扑面而来,吹得她清醒了不少。她不知道去哪,但就是想往外走,于是她漫无目的,沿着路边一直往前走,没想到走进了一条死路,她正要原路返回,却忽地看见了萧禾,他正跪在一座墓碑前烧纸。
柳花间走上前,跪到墓碑前,虔诚地拜了拜后,也跟着他烧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