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天吃完饭后,陈清远回去找她,但是找她干什么,这个问题陶楚没有从陈清远那儿得到答案,她胡思乱想了一个礼拜,后面被时间的风一吹,得到答案的执念终于消散很多。
十月份过的很快,转眼就到了月底,又要迎来一月一度折磨人的月考,代程安上次月考掉了五六名,他如临大敌,所以这次格外重视,约陶楚和肖畅放学去书店买资料。
两个女孩也十分乐意奉陪。
三个人在书店探讨了半天,最后各自拿着最满意的资料书到前台结账,从书店出来,肖畅提议去临街吃街边摊,他们今晚好不容易有空闲机会,干脆晚点回家。
也都很赞同。
肖畅是个小吃货,最了解哪家摊位好吃,陶楚这个食欲一般的人,今晚也跟着吃撑了,三个人分别回家时,代程安手里还握着一大把羊肉串,快哭了,“你们好歹帮我分担点儿,吃不完就得拿回家,被我妈知道我吃路边摊就要被骂死了。”
肖畅得意一笑,“谁让你跟没吃过东西似的买那么多。”
“还不是因为太好吃了。”代程安边说边又塞了一大口。
肖畅轻拍了两下他的肩膀,“我吃饱了,你自己吃吧。”
“楚楚。”代程安求助的目光转向她。
陶楚一顿,摇摇头,“我也吃不下去了。”
“哈哈哈,拜拜,回家啦!”肖畅大声说道。
“我也走了。”陶楚说。
跟两人分别后,陶楚就往学校的方向走,她不是要回学校,而是要去校门口的公交站台,只有那个站台有直达周家别墅的公交,距离这边也不过两三条街。
陶楚刚走到一半,对面渐渐涌来一些穿相同校服的学生,她知道是一中高三生放学了,一会儿公交站怕是要挤了,她加快脚步,但是转念一想,反正已经迟了,还不如慢慢走,她迟一些到公交站,正好错过高峰。
这么想着,陶楚也不着急了,她放缓脚步,快走到学校时,周围的学生已经很少了,连公交站台上也只有两三个人。
陶楚微微一笑,正要过去,忽然发现她正经过的这个路口有些熟悉,上次就是在这个路口,她遇到陈清远和任迪凯,而今天,她下意识转头朝巷子里一看,身影猛然一顿。
她怀疑自己看错了,因为,她又看到了陈清远。
只不过这次,他身边换了人,几个面目不善的青年围着他,他们都没穿校服,看起来年纪都一般大,有的人还染着发,戴着耳钉,形色各异,目光却迥同,个个露着轻蔑不屑。
陈清远单肩背着书包,他的身影孤寒料峭,他只有一个人,但是陶楚没有从他身上看到丝毫慌张,他这个就是这样,好像无论发生什么事情,哪怕是天塌下来,他都能搞定。
但是陶楚看的心里却像是被人一把揪紧。
陈清远原本脸色平静,但是瞥见她的身影时,目光一顿,神色意外,但又很快调整好,他的沉默不言激起了眼前青年的愤怒,染着黄毛的人抡起手里的铁棍就要朝他挥下去,结果后脑忽然被人一砸,他痛的嗷叫了一声,捂着脑袋回头,“谁他妈的砸老子!”
旁边人也纷纷回头,然后,他们看见了一个穿着校服的女孩,她蹲下,捡起了第二块石头,只是这块石头还没砸出去,那边陈清远的书包就先丢出去了。
在几个混混青年混乱时,陈清远身影一闪,就朝她这边冲过来,陶楚原本沉着的脸立刻明媚起来,扔掉石头,出汗的手心将他一拉,“我们快跑!”
她知道,他们两个和那些持棍械的混混不是一个战斗力。
只是,她没拉动人。
陈清远朝她一笑,低语道,“回去找周廷彦。”
陶楚慌神失色,像是安抚,陈清远用力握了握和她拉在一起的手,然后松开,把她往前一推,“走!”
陶楚一咬牙,迅速跑走。
几个混混青年拿着棍子向陈清远逼近,尤其是刚才被陶楚砸的那个人,更是情绪激动,满口脏话,眼看他们的棍械就要打砸下来,陈清远站着,身形不曾躲避半分,眼神粹然寒意腾升,他唇角几丝冷笑。
用不着他亲自动手,任迪凯就跟天降一般从墙上跳下来,他刚才已经在上面蹲了许久,此刻没了耐心,十几个过招把这些找事儿的混混打跑。
然后他走到不远处,把陈清远的书包捡起,又往前走了几步,捡起个石头,仿佛颇有兴趣,又有些不可思议,“她刚才的武器是这块儿破石头?”
“真有意思。”
陈清远淡淡斜他一眼。
任迪凯嘿嘿笑了两声,抛掉手里的石头,站他旁边来,“刚才那些来找事儿的是闫朗的人?”
陈清远从他手里接过书包,又从裤兜里摸了盒烟,他吸着烟思考,片刻后沉吟道,“不一定。”
任迪凯问,“那你刚才让她跑回去找周廷彦?既然不是闫朗的事儿,那就用不着给他做戏,我们自己解决掉又快又不麻烦。”
陈清远微微一笑,“周国栋不想让他知道的事情,我们让他知道。”
但是也不能从他们的口中知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