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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87章 心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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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周后我的宿舍到期了,需要找新的房子。我和海北商量一下,他让我住到他伦敦的房子里。

正好老Paul的身体不太稳定,我也有陪陪海北的想法,所以很快就同意了。

我走的前一天找Andy出来吃顿饭,又给Vincent发个消息。他和蒙晓雪第二天要去天空岛旅游,我让他到我宿舍弯一趟来拿相机。

不知道为什么他一直磨蹭着没来拿,直到我走的那天才和蒙晓雪一起过来。两个人都穿着运动服戴着帽子,好像拿完相机就要出发。

我问Vincent怎么不早点来拿,他说昨天写论文写晕了,忘记过来找我。

我把相机拿给Vincent,简单地向他说明操作方法。他拿着相机问我:“我们回来以后怎么把相机还给你?”

我说:“这段时间我住在伦敦。不过我有空还是会回来,到时候我给你们发消息。”

蒙晓雪问我:“你在伦敦找实习了吗?”

“没有,我有个朋友,他在伦敦有房子,让我住在他家里。”

蒙晓雪和Vincent互相看一眼。他们两现在很有默契,俨然就是情侣的感觉。

我们又聊了会天。Vincent看看手表,提醒蒙晓雪应该走了。我估计之后见面的机会也不多,就说:“我送你们下楼。”

Vincent正要说话,我突然看见蒙晓雪的脸色有点不对,眼神直直地朝房间外面看。我赶紧转过身来。

只见吴非站在门口,愣愣地盯着她。

这个场合遇到吴非,连我自己都有点尴尬。为了让气氛轻松一点,我对吴非打个招呼:“嗨。”

吴非却完全没理我。他的眼神一直黏在蒙晓雪身上。从我这个角度看,他整个人像被抽走了灵魂一样,头发乱七八糟地搭在额头上,脸色也苍白得可怕。

蒙晓雪和他对视一会,吴非轻轻喊一声:“晓雪。”

Vincent看看吴非,又看看晓雪,眼神里露出不安的神情。他拉拉蒙晓雪的衣服,用英文提醒她说:“Blair在等我们。”

蒙晓雪有些失神地朝Vincent看一眼。她一转眼神,吴非又喊一声她的名字。不知怎么,蒙晓雪被他一喊,眼神又回到了吴非身上。

“晓雪,”吴非用很轻的声音喊她的名字:“你要去旅游吗?”

蒙晓雪没说话。Vincent有点急了,催蒙晓雪说:“Snow,我们走吧。”

蒙晓雪看看Vincent,沉默不语地跟我们往外走。吴非站在门口,眼睛一刻不离地盯着晓雪的脸。晓雪低着头,想要快步走出去。

等她走到吴非身边的时候,他突然上前一步,拦在蒙晓雪的身前。

“晓雪,”吴非用颤抖的声音说:“你不要跟他去旅游。”

Vincent再也忍耐不住,一把推在吴非身上:“你干什么!我们要赶火车,请你不要挡我们的路!”

吴非像没听见一样,魔怔似的反反复复对蒙晓雪说:“你不要跟他去旅游...你不要跟他去旅游...你不要跟他去旅游...”

蒙晓雪一直低头不语。吴非说的次数多了,她忽然抬起头,用一种不太像她的倔强语气对吴非说:“为什么?”

吴非一下子愣住了。蒙晓雪咬着嘴唇说:“我为什么不能和他旅游?”

吴非像被雷劈了一样看着她。晓雪说:“我和谁旅游,又关你什么事?”

吴非身子晃动一下,眼泪不受控制地从脸上流下来。他本来已经很憔悴,再一哭,整个人是说不出的凄惨可怜。

蒙晓雪却不再看他, 和Vincent两人一起下楼。我稍稍落在他们后面。

看着吴非哭到几乎变形的脸,我心里也有些不忍,伸出手在他肩膀上按一下以示安慰。

吴非低着头没有回应我。我叹一口气,走出去追上蒙晓雪和Vincent。

Vincent一脸开心地和蒙晓雪说话,晓雪却有些心事重重的样子。

Vincent看见我出来,对我挥挥手说:“那我们走了。”

我也挥挥手:“Bye Bye, 玩得开心点。”

**

他们俩转身要走。这时,我忽然听见背后传来一声撕心裂肺的叫喊,喊的是晓雪的名字。

我和Vincent不约而同地转身。

只见吴非从楼里面冲出来。他整个人好像疯了一样,泪流满面地奔到蒙晓雪身边,扑通一声跪在她的脚下!

“晓雪,是我不好,是我不好,对不起,晓雪,对不起,对不起。你不要离开我,你不要不要我,晓雪,你再给我一次机会,再给我一次机会吧。我向你保证,我再也不会让你伤心了,晓雪,求求你,求求你,求求你,求求你再给第一次机会,晓雪,求求你,求求你啊,求求你...”

他说到这里已经是泣不成声,抱着蒙晓雪的腿号啕大哭。马路上有不少路人在盯着吴非看,他也浑然不觉,只是抱着蒙晓雪翻来覆去地哀求。

Vincent哪里见过这样的架势,呆在一边完全说不出话。连我的脑袋也短路了,站在旁边不知道该做些什么。

蒙晓雪刚开始有些抗拒,想要推开吴非,但是她被吴非紧紧抱着脱不开身。

后来她似乎放弃了抵抗,只是愣愣地站着,低头看着跪在地上的吴非。

吴非把头抵在她的膝盖上,翻来覆去地呢喃“晓雪”,“对不起。”

他的声音刚开始还能听清,到后来只有夹杂着词汇的哭声,身体也因为情感剧烈而一抽一抽地发抖。

晓雪呆呆地看着他。

我眼看着她的眼神从迷茫到犹豫,再后来溢出一些温柔。直到最后,她嘴唇颤了颤,终于还是落下了眼泪。

在那一刻,我就知道了她的选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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