早起看见常新面色苍白的样子路溪险些没包住眼泪。
轻手轻脚的去灶房煮了一锅红枣粥,等常新醒来再看要不要去医馆,前后都有伤口他不敢挪,也挪不动。
路溪没什么胃口,做完家里的活儿便坐在廊下吹风。
家里的狗也知道主人心情不佳,趴在脚边没闹腾。
坐了这么会儿就下了两场雨,来得快去得也快,风吹得树冠要压到院墙上。
常新忽然受了这么重的伤他心里没底,坐也坐不安生,看了这么多大夫路溪也知道一些,去西厢房把发热的药翻出来煎上。
过了晌午常新还没醒来,路溪怕常新没好他又倒下勉强吃了一碗粥。
常新换下来的衣裳泡在盆里,穿是穿不得了洗干净了拿来纳鞋底。
倒了杯水放在床头,怕常新醒来口渴。
下晚果不其然发热了,路溪心下一慌跑着去把炉子上煨着的药倒出来,把常新拍醒。
“相公,相公!”
常新睁眼看见路溪急切担忧的表情,开口想说别怕却被塞了一口药汤,路溪抬着他的下巴他不得不咽下去,一股怪味儿从嗓子眼冒上来弄得常新想打呕。
路溪半抱着他喂了几勺,实在抱不动了扯过一旁的被子让他靠在床头,拿着碗继续喂。
常新想说点什么却被一勺接一勺苦药堵着。
喝完那一大碗后背开始发热,好像有气从身体里散出来一般让人浑身无力。
路溪扶着他侧躺下给他盖好被轻声说:“睡吧。”
常新面容疲倦嘴唇发白,许是身上疼得厉害眉头也蹙着。
路溪抚过他的眉眼叹了口气,这哭过怕过气过,现下只剩心疼。
他的相公,为了他们的小家别人不敢去的深山他三五天就要去上一回,不舍他晒自己顶着大太阳去干活儿,一开始对地里的事儿一窍不通,他说一样干一样如今也有模有样的。
明明比他还小两岁却总是包容自己的坏脾气,来哄他宠着他。
这样的相公怎能不爱?
嫁得这样的相公是他三生有幸。
常新一觉睡通第二天晌午,路溪已经做好饭了见他醒了便端着碗到屋里吃。
一大碗,自己吃一口给常新喂一口。
都是些清淡的菜常新也吃得欢喜。
吃完饭路溪捏着手帕给他擦嘴,问他:“要去医馆吗?”
常新本想说这点小伤用不着去,看着夫郎肿起的眼皮转口道:“等会儿换药的时候看看,如果发炎红肿就马上去医馆,没有的话就先养着腰背都有伤不好赶车。”
路溪闻言整个人放松下来,“好。”
常新身上有不少旧伤疤,常年在山间行走怎么可能一点儿伤没有,他心里有数路溪就放心了。
路溪厉道:“这几天你都给我躺在床上那也不许去。”
常新敢说不?笑呵呵应下:“这几日都辛苦夫郎了。”
路溪端着空碗哼声出门去。
得亏路溪那碗药,除了伤处痛以外没别的感觉。
以前在王家打猎受伤还要被赶出去,管你为什么受的伤染了血就是晦气。小常新只能嚼点认识的草药挺着,挺不过就是死。
都说他命硬克死了爹娘。
要他说命硬才好呢,老爹说他是被他和娘亲期盼着出生的,老爹对他很好为了护着他才在跟猛虎的缠斗中落了下风。
爹娘都想让他活着那他就活着,活得好好的,如果不是命硬他哪儿能遇到溪哥儿,还娶他做了夫郎。
一开始想着夫郎每天喂他吃饭美得不行,躺了两天就受不了,夫郎喂饭都不行了念着下地走。
伤好之前不能吃辛辣、发物嘴里都淡出鸟了,这些还是他自己告诉路溪的。
不过为了让夫郎安心嘴巴受点苦没什么,最让他难受的是路溪不跟他一起睡了!
怕碰到常新的伤口路溪第二天就把西厢房收拾出一间,当晚抱着被子就住过去了。
常新等了好久没见夫郎来急得出去找还被训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