路溪翻了个白眼又磕回常新胸口:“我也会掏炕灰,怎么不见我会盘炕?”
这个姿势很方便揉后脑勺,常新的大掌摸上去整个后脑勺都被盖住了。
“我住进王家后他们一家子越来越懒,让村里人都忘了王家的老头是会盘炕的,村里大半的炕都是他盘的。”
一开始他上山打不着什么,老头就带着他去盘炕,一窝子懒鬼家里有手艺都不学,让常新给学会了。那会儿总是上山待几天,下山之后跟着去盘炕。
后来为了不回去给他们当畜生使日日在山里混,到时候了就拎几只兔子野鸡回去,好东西他都在山上烧了吃了。
后来又有人叫老头去盘炕,他在山上,老头喊不动儿子们,就自己去。
哪想他盘的炕人家没睡几天就塌了,找上门退了银子,又赔了银子让他们重新找人盘新炕。
这事儿过后老头就再不盘炕了,反正常新打猎挣得多,够他们一家子花用。
路溪听完骂了好几句不是东西,狼心狗肺的玩意儿。
骂完气也顺了,拍着常新的后背说:“没事,这本事你学会了没忘,他们丢了手艺又没了你,一屋子懒货以后还不知道怎么活呢。”
常新本就没把他们当回事儿,不然也不会藏下那么多银钱,带路溪走那么远。
夫郎偏袒他,心疼他就够了。
那些只是无关紧要的人而已。
常新又开始往路溪颈窝蹭,深深一嗅,像在闻什么极好的香:“今年秋天盘吧,热天睡架子床凉快。”
路溪点头,想到夏天又开始发愁。
嘟嘟囔囔的抱怨:“这儿哪都好,就是夏天太热,人都没精神。”也有他身体不好的原因。
原先在王家村再多活儿也干得,路上一碗汤药下去只剩虚了,稍不注意就要生病,只能慢慢养着。
吃那么多药是好些了,夏天依旧难熬。
常新轻声说:“天晴路好了再去找大夫看看,入夏还有好几个月呢,咱好好养着不会难过的。”
有他这话路溪安心了些,打了个哈欠:“那去买糯米粉的时候我跟你一块儿去。”
常新应了声好,侧身探出床沿吹灯,回来抱住路溪,给他拍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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元宵前两天总算出了太阳,路上黄泥裹着冰碴子湿滑得很,就这样也比结这冰好得多。
常新给林子套上树藤编的网罩,这样下坡的时候能有些阻力不至于翻车。
今天路溪也坐在车上,他赶得格外小心。
天上有太阳也没那么冰冷,到了镇上找了个城墙外边儿的看马处。背着背篓带路溪进去。
先去看了大夫。
还是那个老头,把完脉说养得还行,“气血还没补上来,药不必吃了,是药三分毒。平时可以多吃点红枣花生,别太劳累也别一天到晚光坐着。”
号脉十文。
出了医馆两人具是松了口气,常新脸上扬起笑:“走,去买糯米粉和红枣。”
“嗯。”
糯米面在粮铺,红枣要去干货铺子才能买到好的,就是价贵些。
粮铺叫邱记粮铺,路溪多看了牌匾两眼,是上回姚磬他们说过的。
粮铺掌柜对常新有点印象,之前来过两次,听说前不久猎了头棕熊呢。
见他领着路溪问了句:“先前没见过,你夫郎啊?”
常新点头没多说,周记粮铺回村过年没回来,只能上这儿买。
掌柜也不自讨没趣,问他们要什么。
常新开口道:“一斤糯米粉,掺二两沾米粉。”
这是在外面的时候路溪教他的,说这样捏的时候才好成型。
掌柜麻利称了,“二十文。”
是正常的价,常新麻利数出二十枚铜板。
干货铺子跟邱记粮铺在一条街上,门口摆着各类干锅还有一些常见的药材。
看见瓜子常新问路溪:“要不要买点儿瓜子儿回去嗑?”
路溪点头说要,之前不知道有凝冻只买了足够的粮食,年货没办,这会儿有些嘴馋了。
买完东西回去,上坡的时候轮子打滑,路溪跟常新下地走着,到家裹了一脚的泥。
在门口用树枝刮干净才进去,追风脚上也都是泥,常新也给它刮了才从侧门牵进去。
路不好走这会儿天都暗了,路溪抓紧做饭。
锅热了舀一坨油,这油是除夕炸过豆腐的,化开还有一股豆腐香味。
油化完掺两瓢水,放姜片煮开后把洗好的白菜拧成段放下去,放三坨酿豆腐,常新两个他一个,再放几个豆腐圆子,几片腊肉一锅菜就成了。
主食是昨天蒸的馒头,热一热就能吃。
灶锅大,做两个人的饭麻烦,舀出来放一会儿都冷了。
姚磬家做饭就用个小耳锅,他们一家四口用着正好。放在三脚上炉子上都使得。
冬天在火坑边吃暖和,热天能直接端去外面。
今天没想起来,等会儿跟常新说说,让他下回去镇上记得买个回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