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要去竞赛?为什么这么突然?”裴凛大早上听到同桌的“好消息”就成了苦瓜脸,闷闷不乐道,“自主招生的加分项?嗯……好吧!”
“不用担心,这学期末附中会有一批保送预备名额。不出意外的话,你应该也在有效名次内。”陆越炀安慰她。
裴凛扯出一抹笑,甩了甩自己手上的数学卷子:“我才不要保送,你走了我可变成全校第一,这买卖不亏。”
一旁竖起耳朵的朱天达不满地嚷道:“裴姐,那可是清华北大的保送名额,你居然还不要!”
“一共有几个名额?”裴凛问。
朱天达掰着手指数了数:“十五个。”
阮媛从试卷堆里抬头,幽怨地看了眼朱天达:“死猪,快把你学数学的秘籍传给我,我就差你那几分就能上清北了。”
常年徘徊在年纪十五六的语文天才有点崩溃。
“我也想教你啊阮女侠!你这数学成绩在我们班都快垫底了,也不见你自己好好用功用功。”朱天达扁扁嘴,露出委屈的神色。
“数学就应该在世界上消失。”阮媛长叹一口气,倒在了自己的卷子上。
“那可别!我们可考不出阮女侠你140+的语文成绩!”前排的小眼镜回过头,痛苦地捂着胸口搭话。
裴凛凑近陆越炀,小声问道:“你竞赛什么时候回来?”
“集训四十天,回来估计快期末了。”陆越炀观察她的神情,竟从中体味出一些落寞。
裴凛听完,默不作声地开始刷起自己的物理试卷。
“班长,裴姐这是典型的分离焦虑!”朱天达伸出半只脚,探过身子和陆越炀说话,“你每回出去参加集训,裴姐都是一副魂不守舍的样子……”
“乱造谣,你想死吗?”裴凛没好气地瞪了他一眼。
“不敢不敢,裴姐你大人有大量,别计较小人了!”朱天达缩回脑袋,傻傻地陪着笑,猝不及防挨了同桌的一记手刀。
“哎哟!你干什么!”
阮媛卷起试卷就往他背上打:“胆子够肥啊,连你姐的谣都敢造!”
“哎哟——知错了知错了真知错了!别打了!”
教室难得闹腾,一帮人都停下手中刷题的笔,憋着笑看这对活宝打闹。
齐刷刷的笑声里,裴凛用笔帽戳戳陆越炀的手:“他说的是骗人的。”
“嗯。”少年低下头看试卷,眼里却含着笑。
“那你什么时候走?”
“今天下午。”陆越炀说完这一句,仿佛是觉得不放心,又添了一句,“李珃的事情,你要优先保护好自己。”
“知道。”
其实朱天达的话也不无道理,裴凛和陆越炀做了快五年的同桌,他每回出门参加比赛竞赛,裴凛看着他空落落的座位,心里仿佛也变得空落落的。
况且陆越炀还是唯一知道李珃事情的人,他一走,裴凛的处境就更孤立无援了。想到这,裴凛不由自主地叹了一口气。
下午第二节课结束,裴凛被喊去了办公室。
一向安静的教室在今天却格外反常,大概是杭城的暑气终于消散,大风过境,秋意渐浓。一行人在落叶的沙沙声里变得活跃起来。
阮媛擦完黑板,两只脚还没踏下讲台,惊呼已经出口:“死猪你别撞——”
砰——
朱天达和另一个高大结实的男生就撞上了裴凛的课桌,一时间教室里的空气都凝固了几秒。俩人打闹的身影慢慢站直,看着桌肚里掉出的一堆大小不一的信封发愣。
“你们俩是疯了吗?!”阮媛一丢抹布,赶紧下来查看情况。
朱天达蹲下身,捡起一封红色的信壳:“裴姐收到这么多情书啊!”
不明真相的吃瓜群众瞬间聚成半圈,七嘴八舌地谈论这些信封到底是来自同一个人还是不同的人。
“喂,你们看这个——”小眼镜从前面捡起掉出半张卡片的黑色信封,里面的半团短发清晰可见,“这应该不是情书吧!”
朱天达“啊”了一声,接过对方手里的信封,心里不祥的预感升腾而起:“卧槽!这是诅咒信吧!这居然还有团恶心的头发——”
“哪来的死变态!”阮媛气得不行,把剩下的信封都捡起来摊在桌子上,夺过朱天达手里的信封,下定决心般打开却怒道一声“卧槽”。
五六分钟后,裴凛拿着周测的数学卷子回到了座位上。数学老师是个蓄着白胡子的小老头,讲到激动处脑瓜子就会涨的通红。裴凛在他唾沫横飞的讲解中终于弄明白了错题,回到教室却发现大家都埋头案桌,各自耕耘着自己的试卷。
“刚刚我走的时候不还在吵么?怎么一下子……”裴凛和朱天达的眼神对上,疑惑地问了一句。
“哦……刚刚班主任来过了,让我们安静点。”朱天达扯谎的本领炉火纯青,张口就编了个理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