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难怪。”裴凛根本没起疑心,将试卷理进试卷袋,又用手在桌肚里掏了掏。
朱天达不禁捏了把虚汗,余光不住地瞄着裴凛的动静。只见她从桌肚里摸出一盒笔芯,取了一支换上,丝毫没有发现桌子的东西被动过。
“看我干什么?”裴凛突然回过头问他。
做贼心虚的少年下意识提高音量:“没、没看你——我就是看看班长的位置,睹物思人!”
裴凛噗嗤笑出声:“这不是刚走?”
“一日不见,如隔三秋。虽然我和班长才分别一个小时,但我的心却好像已经过了一二三四五个秋天!”朱天达夸张地做着表情,说到动情处就差抹上两滴清泪。
裴凛被他逗乐了,可还没笑几声上课铃就响了。
一群人又开始规规矩矩地上课。
傍晚时分。裴凛说不上来的心里古怪,她瞅瞅朱天达,又瞧瞧他的同桌阮媛,平时早就收拾好书包的两人居然还在位子上磨蹭。
“你们俩还不走?”裴凛指指教室门口。
阮媛和朱天达暗自交换了个眼神,整齐划一地互指:
“我等他!”
“我等她!”
裴凛一阵莫名其妙,眯着眼打量举止奇怪的两人。
阮媛见势不妙,立刻接上:“对,等我!是等我!我这人有洁癖,必须把教室再打扫一遍!”
“对对!阮女侠,我来帮你——”朱天达追着她上了讲台,两人一个拿抹布擦黑板,一个整理台子上散乱的粉笔。
裴凛默默看了眼他们的桌子,转身离开了。
台上的两人动作一顿,沉默许久后,朱天达幽幽来了句:“我们俩的桌子一个比一个乱,你说有洁癖良心真的不会痛吗?”
“……反正裴凛不起疑不就好了。”
“你就算说明天不上学她都不会怀疑……”
“……”
朱天达跳下讲台,挥了挥自己桌子里的信封:“你说这么恶毒的信到底是谁放的?”
“她应该没有竖什么敌吧?”阮媛丢下脏兮兮的抹布,拍拍手也凑了过来。
“这是重点吗?”小眼镜从外面进来,还带了徐静一并返回,“现在最重要的是这些信是什么时间出现在什么地点的。”
“是的。但我们之前都没在她桌子上见过这些信,加上裴凛自己也不说,我们更无从得知这些信的来源。”徐静的声音细若蚊声,但思路很清晰,“也许,我是说也许,我们可以每天早上早点来,检查裴凛的课桌。虽然这是件不礼貌的事情……”
阮媛举手赞同:“比起傍晚留下逮人,还不如我们挨个守着裴凛,在她来之前收走那些恶作剧的信。”
于是,四人小组正式成立。阮媛和朱天达还因为小组的名字小小地争论了一番,最后决定以“正义者联盟”命名。
“谁也不能打一班的主意!”朱天达捏捏拳头,将手中的信封小心翼翼地放回裴凛的桌肚。
小眼镜扶了扶眼镜:“当然。”
于是,裴凛每天早上都会收获周围一圈人的投喂。有时是小蛋糕,有时是巧克力。阮媛说吃甜的心情好,可裴凛实在想不通自己看上去哪里心情不好。
放学,安易和宋如就在榕树底下等她。周自奕和陆越炀都去了数学竞赛的集训,李鸣也进了学校的体育特训队,明确走体育特招的道路。
“唉,冷冷清清。”路过校门口时,宋如突然感叹道。
“反正马上也快高考了。话说,你们都打算去哪里呀?”安易的眼睛依旧亮晶晶的,神态看上去和门口叽叽喳喳的高一新生没区别。
“我想考清北。到时候就在首都读书,也方便处理家里的事。”裴凛淡淡道。
宋如摸摸脸颊,面露忧色:“我还没想好,但要是能考清北肯定就上清北,要是上不了我就考首都其他的大学。重一本肯定是没问题的。”
“那我也考首都的学校!”安易拽着自己胸前的书包带,一蹦一跳地在石砖路上前行,“到时候我们就在首都再相聚!”
今天的夕阳是橙红色,火烧云翻涌在天际,热烈的不像是染上寒意的初秋之物。
“凛凛,最近遇到什么事情了吗?”
裴凛侧过脑袋看向安易,缓慢地眨了眨眼:“为什么这么问?”
“我最近收到了一条莫名其妙的短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