只有恪尽职守的几个内侍,
在各处打扫擦洗着。
有一宫娥点燃了香炉,
盖上炉盖,
便有丝丝缕缕的香线升腾起来,
在光的照应下,泛着紫色的光,雾气一样袅袅飘在空中。
“是龙涎香的味道。”
梁舟悄声说。
其实大殿之上的人,
也能感知旁边花雕窗后有人,
但大殿守卫森严,
殿中人只当是侍卫或者内侍宫娥,
司空了了三人反而堂而皇之的隐藏的很好。
很快,
内侍打扫擦洗完毕后,
迅速撤走。
有殿前司侍卫统领褚一麾带队巡查了殿内各个角落,
除了司空了了三人待着的暗格内室。
检查完毕后,
只留褚一麾一人驻守殿内,
其余侍卫列队护卫在殿外。
陆续有大臣入殿。
司空了了、韶汀州是完全不认识。
梁舟年龄太小,与前朝接触不多,
也不怎么认识。
“我也没见过他们,
只知道,朝中重臣都是各个世家的人。
无论怎么更替,
都是那些家固定姓氏的人。”
梁舟飞速瞄了师父和师姐一眼,
小心的说:
“竹门是没有机会成为重臣的。”
韶汀州和司空了了对视一眼,
宽和的笑了,
拍了拍梁舟的肩膀:
“这是不争的事实。
寿命的巨大鸿沟,
造成了无法弥补的最终实力差距。
没人能改变。
直说无妨。”
梁舟看向二人的眼光,
充满着心疼和不甘:
“一个人,明明才华卓绝,
却因出身受限,
太不公平。
也太可惜了。”
二人都沉默了。
是啊,为何?
为何会有截然不同的两种寿命分别?
一个百岁,一个千岁。
差距如此之大。
到底是原本天生就如此?
还是曾经发生过什么不为人知的事情,
造成了这种惊人的出身寿命差距?
“没人知道答案。”
沉默了好久,
韶汀州才出言这样一句话。
三人的气氛有些凝重。
雕花窗外,来人越来越多。
却都只是互相点头微笑示意,
安静着并不作声。
突然,
一道让司空了了听的心惊肉跳的声音,
炸雷一样在殿内突兀响起!
“哈哈哈!
诸位大人早啊!”
声音阴狠、苍老,又略带沙哑。
司空了了心跳的厉害,
只觉热血直往上涌!
眼睛都在一瞬间红了!
她扑到雕花窗前,
死死盯着发声的来人!
是一个面相阴狠,长得和梁舟父皇极为相似的长者。
那是司空了了用听真诀才听来的声音!
在古战场,
那个和桃花目女子一起,
隔空控制住她,
逼她做卧底的坏人!
随着他的进入,
殿内诸位大人纷纷与之见礼,
寒暄着:
“老王爷!”
有轻微的百濯香味道断断续续的飘来。
司空了了更加确认,
此人,
必是她寻找已久的声音来源之一!
梁舟和韶汀州都察觉到了司空了了的异样。
“怎么了?”
韶汀州问。
司空了了努力平复心情和面上的表情,
什么都没说。
“这是我皇叔,太叔宗。”
梁舟做着介绍。
这也是来人中,他唯一认识的人。
“师弟,你皇叔,待你好吗?”
司空了了已经平静下来了,状似无意的问道。
梁舟语气有些欢快:
“皇叔待我们小辈很好。
不偏不向,
一视同仁的亲厚。
有几次,太子欺负我,
还是皇叔替我打抱不平,教训了太子。”
司空了了听的心下一沉。
“梁舟啊梁舟,
到底你是皇室之人。
我与待你亲厚的皇叔,
是有生死之仇,必有一战的!
我自己的仇,
自不会迁怒你。
但,我还能信任你吗?”
她什么都没说,
只在心中暗暗叹口气。
自此,与梁舟暗自产生了一丝微妙的隔阂和警惕。
“怎么了?”
韶汀州很敏锐的发现了自己这第一个徒儿的异样之处,
再次出声问道。
司空了了笑笑:
“哈,没什么。
只是奇怪,
怎么别人都不敢出声,
这人一来,
就敢毫无顾忌的大肆喧哗。”
梁舟到底年龄小,
加之司空了了掩饰的好,
他很轻易的相信了师姐的说辞:
“皇叔性格一直如此。
开阔舒朗,很直爽的一个人。”
司空了了心下更沉,
师弟啊师弟,
你如此赞叹的皇叔,
哪里开阔?哪里舒朗?
他心狠手辣!
是院长、师父和你师姐的死敌!
你亲眼所见的活死人,真的只是桃花目女子一人所为?幕后主使没有他?
刚刚结束的戏园围猎,层层布局下死手,围剿院长和师父师姐,难道没有你皇叔的参与?
梁舟啊梁舟,
如果不是我信得过院长,
确信院长不会害了自己,也不会害我。
我都要怀疑,
我们都被骗了!
当初那两个恶人,要给我安排的卧底帮手师弟,
不是那个被处置的幌子归长策,
而是,本就是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