恐慌到了极致。
她最怕的就是长公主!
她儿子争夺储君之位道路上,
最大的威胁!
她当初,
付出多少代价,
各种打压掣肘,
甚至最后用吞赋兽阴谋突袭长公主,
这才给自己的儿子谋得了太子之位!
眼见长公主恢复了储君拥有的“不死之身”天赋,
她怎能不害怕?!
她的太叔钦明,从来都不是太叔庙令的对手!
没了她的筹谋和算计,
没了顾家和世家的托举,
她的钦明,她的儿子,她的太子,可怎么办?
但到底是贵妃,
她很快又冷静下来,
反唇相讥:
“那又如何?
一旦你的父皇知道你恢复了天赋,
你还有如今拥有权势、拥有偏宠的日子吗?
就连你妹妹太叔悦仪,
也会立刻失去巡防司统领之职!
你父皇,
是不会允许一个储君拥有权势的!
哈哈哈……
长公主殿下,你手中的势力,会很快消失。
甚至,
你即将会迎来你父皇猜疑你的日子!
如果我猜的没错,
吞赋兽已经死了吧。
一个可以夺走‘不死之身’天赋的人,
或者说,
是一个可以杀死‘不死之身’精怪的人,
比谋反还可怕!
这是会直接威胁到性命的,
你父亲,
不会允许这样的你存在!
就算你侥幸的活着,
你也会很惨!
会比我儿还受冷落!”
“不愧是贵妃,
你比你那废物儿子,
更适合朝堂。”
长公主毫不吝啬对一个仇人的赞美,
“你这样聪明的人,
才配做我的对手。”
贵妃此刻,
已经快速理清局势,
彻底冷静下来了。
她大声嘲笑长公主:
“你以为你赢了?
其实我没输!
你当了解我们这位陛下,
他所追求的朝堂,
无非制衡二字!
长公主,
且不论现在的你已足够让你父皇忌惮,
对你父皇来说,
你才是最大的危险和隐患!
就凭如今只剩你和我儿两人了,
你父皇的制衡之术也会让你跌下去!
你以为这次打败我,
是因为你的阴谋手段才赢的?
焉知不是陛下对太子实施制衡的效果所致?
只要制衡,
你就无法越过我儿,
我儿就倒不了!
你能奈我儿何?”
长公主笑的坦然:
“所以啊,
父皇他暂时不会知道。
什么时候,
他老迈已已,
什么时候,
他才会知晓。
那时候,
你心爱的太子殿下,
又当如何呢?”
贵妃彻底崩溃了!
她清楚的知道,
长公主说到做到!
只要长公主想,
陛下就根本没机会没可能知道。
一个孤立无援的太子,
一个大权在握、隐藏天赋、又虎视眈眈的长公主,
她的钦明,
根本没有半分胜算!
绝望,真正的绝望……
她开始呼喊求饶,
但,长公主已没耐心听了。
“午时三刻,已到。
崔女官,
送贵妃上路!”
……
皇帝,
依然站在窗前。
姝妃静静地来了:
“禀陛下,
刚刚和小国师聊过。
她起初还不肯说,
后来,
我再三保证,
不会降罪不经请旨、擅入摘星楼的人,
她才告诉我,
是司空了了。
司空了了帮她铸造了好几处异空间,
又给了她很多爆破丹。
杀掉其中一个叛乱内侍的,
正是此物。
她给我看了一颗,
的确是1219小队所制。
小国师,
就是这样活下来的。”
皇帝太叔极:
“又是司空了了……”
“那她知道国师有祈福的天赋吗?”
“小国师没说,
我想,应该是不知道的。
兹事体大,
国师虽小,
却也知道轻重。
对一个陌生的外人,
不会说的。”
皇帝太叔极:
“陌生的外人?
又给铸造空间,
又给爆破丹,
贴心至此,
还能是外人吗?
这个司空了了,
似乎颇会招揽人心呐……”
姝妃没敢接话。
皇帝太叔极:
“他们一共见过几次面?”
“两次。”
“什么时候?”
“一次,
是司空了了入大内的第二日晚上。
一次,
是司空了了帮助巡防司在皇城内构筑异空间的当天晚上。”
“胆大包天!
居然敢背着我,
擅闯禁地?!”
“陛下,她毕竟救了国师。
让敌人没能将国师带走。
我已答应了小国师,
不降罪与人。”
皇帝冷言冷眼:
“你好大的胆子!
居然敢做我的主?!
你也想犯上作乱谋逆吗?”
姝妃从未见过这样阴晴不定的皇帝,
吓得扑通一声跪在地上:
“陛下恕罪!
臣妾断无此心!
臣妾是陛下的隐卫,
以护卫皇上为己任,
一辈子忠心耿耿,绝不背叛!
此事是臣妾的错,
臣妾错在不该擅作主张,
不该越过陛下擅自允诺。
臣妾有罪!
请陛下降旨严惩,
臣妾甘愿领罚。”
皇帝太叔极没有说话,
任由姝妃跪在地上。
他心中满是盛怒,
近期发生的叛逆太多了,
身边每一个可信之人!
他无法平息自己的怒意。
好半天,
太叔极才开口:
“姝妃,
你说这个司空了了,
是个什么人呢?”
姝妃:
“陛下,
臣妾所知的司空了了皆是从昼儿那听说。
她是昼儿的师姐,
臣妾听到的,
都是肯定之词,
昼儿很信任她。”
皇帝呵呵冷笑:
“是啊,
她是昼儿的师姐。
也是‘殿上虎’的得意门生。
这又仅凭两次见面就与国师交好,
甚至成了国师的救命恩人。
真是个手眼通天、手段非凡之人呐。”
姝妃听着皇帝的话不是话,
只觉替司空了了感到恐惧。
皇帝仍不让姝妃起身,
就这么由着她一直跪着。
直到,
邰领侍回来,
皇帝太叔极才示意姝妃下去,
罕见的没有让其陪伴左右。
殿内,
再次只剩下皇帝和邰领侍二人。
“老王爷如何?”
“陛下,
王爷见了豌豆黄,
又听陛下说‘野菜包子不是什么好东西’,
竟高兴的笑了,
也没再嚷着非要包子不可,
吃了一块豌豆黄,
如释重负的样子。
王府已经给做好了好几桌平日爱吃的美味佳肴,
王爷都尝了些,
又喝了龙井,
吃了几口时令水果。
午时三刻一到,
将鸩酒倒进御酒中,
一饮而尽。
什么都没再说,
安然上路了……”
太叔极静静的听完,
闭了眼睛,
在心中,默默地念了一声:
“大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