其次才是朝堂。
他们自视甚高,
目无皇家,
所以,
当朝堂与世家冲突的时候,
他们会遵照世家意愿,
站在世家一派,
而与皇室作对。
譬如本次划地成河节的造反,
正是源此。
而竹门,
无论忠诚,还是天赋才华,
皆在世家之上。
他们没有根基,
所求最大,
不过几颗延寿丹。
世家给得,
我们皇室如何给不得?
不同于世家的理所应当、狼心狗肺,
对于皇室的恩赐和重用,
他们会知恩图报、忠心无二。
再者,
朝堂之事,
竹门的家族,
给不了他们任何帮助和依靠,
他们所能依靠和仰仗的,
只有陛下!
何愁没有忠义之士?
至于天赋血脉和治世之能,
竹门,
才是真正才华广博、底蕴深厚的济济蓝海!
而世家,
天赋血脉日渐式微,
已难堪大用。
不然,
怎么会有邪修抢夺竹门天赋一事发生呢?”
皇帝太叔极听得心中一动,
颇有几分振奋之感。
长公主想了想,
犹豫的补充:
“父皇,
虽然过去很多年,
不知现今情况如何。
但是在儿臣遁入观中之前,
我就已注意到,
很多世家子弟与政务一事,
丝毫不通,
却全凭几颗延寿丹,
拉得诸多竹门人才做自己的身后幕僚,
代自己处理政务、撰写公文。
如今拿下一半的官员,
看似朝堂影响深重,
其实,
真正办事的身后竹门代办们,
并没有消失。
这场清洗,
只是洗去了叛匪和蛀虫,
并没有真的撼动朝堂根基。
世家不作为,
竟找代办?
那皇室,
何不将他们身后真正做事的竹门人才,
直接提到朝堂?
授官,
直接为陛下做事!
他们既有才华,
又有经验。
接手补充空缺之位,
不过由幕后走向台前而已,
完全是顺手的事情,
丝毫不影响朝政运转。
父皇,
不该因为出身而隐没了才华。
我们应当越过世家,
给与竹门发挥才华的舞台。
此刻,正是良机,
何乐不为?”
皇帝看向长公主的目光,
全是赞赏。
“不愧是我最中意的孩儿。”
对比想到只知跪地哭喊“母妃”的太子,
心中真是又气闷,又遗憾。
“假若当初没有遇见吞赋兽……”,
看着长公主,
太叔极忍不住心中酸涩,
却怕女儿心伤,
只敢在心中暗暗想,
没有说出口。
太叔极得到了答案,
愁眉已展,
心中一片豁然开朗。
他继续问:
“皇儿,
你可有人选推荐。”
太叔庙令摇摇头:
“父皇,
我多年住在观中,
早已不涉朝堂,
不认识如今的人。
我,无人可荐。”
皇帝颇有几分遗憾的盯了这个多少年不见的女儿一会。
什么都没说,
起身离开了。
自找隐卫速去调查,
以待心中有数后,
再找吏部去办。
……
隐卫速度极快,
很快将名单交给皇帝太叔极,
详细标注了,
什么人,代哪位世家官员做什么事。
这并不难查,
世家自大,目中无人惯了,
日常带着这些竹门人才堂而皇之的代自己办公,
几乎成了惯例,
都是走的明路。
很多人都知道,
大家甚至彼此熟识。
太叔极仔细的挑选着最合适的人选,
很快召集吏部,
当天晚上,
即发了明旨,
将挑选后的竹门子弟迅速授官,
明日立刻上朝。
朝堂震动!
世家懵了!
上一秒,
世家子弟还正在跟自家长辈争闹商议,
明日去朝堂争夺哪个职位。
下一秒,
圣旨就已下到本家,
却不是给自己的,
而是直接任命了自己招揽的竹门代办们!
那么多空缺职位,
竟直接授官给了他们?!
世家中人纷纷不满,
正想等传旨的内侍走后,
诘问责骂自己视为私产的竹门中人!
却不料,
殿前司竟也奉着圣旨紧跟着来了,
态度极为强横,
说是奉了陛下旨意,
由殿前司护送,
即刻将这些新任官员送入雁飞楼,
有统一的新旨意。
然后,
就不由分说的将这些新任命的竹门中人,
带走了。
连给他们世家发脾气诘问和威胁阻拦的机会,都不给。
这些被选中授官的竹门中人,
也是惊诧不已,
但同时却感到一阵“终于不必再曲志难伸、压抑被剥”的解放感,
和接下来强烈的终遇明君、知遇赏识的感遇忘身感!
在茫茫然的被殿前司护送走的路上,
忍不住后知后觉的热泪盈眶、涕零呜咽。
世家懵了!
却无丝毫的招架之力,
只眼睁睁的看着,
这原本视为囊中之物的空缺职位,都丢了。
这些本来替自己办事的、视为自家私物的竹门中人,
竟一瞬间就脱离了自己的掌控,
与自己平起平坐,
有的甚至在官职上超越了自己,
一跃成了陛下的臣工!
自己的同僚、上司?
这如何接受的了?
他们急急派人跟着殿前司去雁飞楼打听消息,
想看看这接下来的旨意是什么。
却见雁飞楼被巡防司重重包围,
大统领太叔悦仪站在三楼亲自坐镇,
完全靠近不了,
竟什么也没打探出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