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样安详的日子不多,像是真的回到了家,古老意义上的家。
餐桌很大,但平时都是两个人坐在一起吃,所以江予白有时候会端着碗坐在沈昭然旁边,沈昭然也纵着他肆意妄为。
可是今天江予白却坐在对面。
汤全都喝完的时候,沈昭然将筷子放在碗上,抬头看向对面的江予白。
“还喝吗?还有好多,我给你盛。”
沈昭然仰头笑着摇了摇头。
“对不起,失控了。”
话刚说出口,声音就开始哽咽。
沈昭然猛地抽了张纸,把头埋下去,缓了好一会儿才抬头。
看着这一幕幕发生,江予白握着拳,指甲戳进肉里。
他无能为力。
但沈昭然的痛苦和悲伤,他都想要替她承担。
“我会尽快调整好我的状态,幽灵需要我,也需要你,国庆之后就要比赛了,所有事都得为幽灵让轨,我们不能输。”
“幽灵不会输,我也不会,沈昭然,我会成为你手里最有用的王牌。”
江予白目光坚定,像是宣誓一般,一字一句说给沈昭然听。
“好。”
“我想再喝一碗,去给我盛。”沈昭然抿唇笑着将碗往江予白那里推了推。
江予白松了口气,接过碗扭头就去盛汤了。
一夜无梦,天光大亮的时候,沈昭然自然醒了。
她起身在卫生间里对着镜子化了个妆,刚出卧室的门,就看见睡眼惺忪的江予白摸着头站在房间门口。
“你干嘛呢?”
江予白好像还没睡醒,看见沈昭然就委屈巴巴地凑过来,下巴轻轻搁在沈昭然的肩膀上。
“江予白?”
沈昭然伸手推了一下,没推动。
“做噩梦了。”他的声音略微沙哑。
“既然知道是梦还怕什么?”沈昭然皱了皱眉。
江予白歪了歪脑袋,找了个舒服的姿势靠着。
“因为梦到的是你,就算是梦也怕。”
“我杜绝一切和你有关的恐怖假象。”
沈昭然叹了口气,伸手拍了拍江予白的后背。
“你非得讨回来是不是?昨天你哄我,今天我哄你?”
江予白睁开眼,挺直后背从她身上起来,眯着眼睛朝她笑。
“是啊,我从不吃亏。”
“行了,快去洗漱,我给你做早餐。”
“出去吃吧,家里没菜了,我昨天就买了晚饭的菜。”江予白揉了揉脑袋,打了个哈欠。
“行。”
江予白在开车,沈昭然在副驾上吃着手里的酱肉包子。
气氛出奇地安静。
“昨天你状态不对,没和你说,蒋周背后的人有点儿手段,他们那边盯了很久,除了那个律师,没人来找他,而且那个律师翘不出什么身份,可能是托,他们大概是彻底放弃这枚棋子了。”
江予白说的时候,有些咬牙切齿,眉眼间都是愤恨。
“嗯,料到了,但是他进去也是个好事,他一直躲在,就一直都是悬在我,悬在幽灵头上的一把利剑。”
沈昭然吃了两个包子,留了一个。
红灯亮起,车子慢慢停下,江予白扭头注意到她手里的包子。
“吃完。”
“吃不下了。”
沈昭然认真地看着手里的手机信息,是苏正青发来的汇报。
“那揣怀里,等下到基地了给我吃。”
沈昭然愣了一下,视线上移,片刻后又回到手机上,漫不经心地回了个“嗯”。
“蒋周的事你就别管了,苏正青会去处理,你把程安给你发的赛道图多熟悉几遍。”
江予白舔了舔干涩的嘴唇,“好。”
天朗气清的时候,基地风大,下车之后,江予白从车一边绕到另一边,牵起沈昭然的手就往基地里面走,门口的几个车手视线望过来。
“你干什么?”沈昭然敛眸看了眼江予白。
“走快点儿,我包子一会儿被风吹凉了。”
江予白脸上带着狡黠的笑。
看似正常的解释,沈昭然品着品着总觉得有些不对劲。
不知道是哪个车队的朝他们俩吹了个口哨。
“沈经纪早啊,你们俩一起来的啊?”
那人调笑着。
“你很闲吗?吊车尾也不想想为什么,每天有的是人要进执野,你不想呆了就自己交辞呈走,别浪费名额。”
沈昭然冷眼扫过去,一顿输出,随后转身上了电梯。
江予白朝那人摆了摆手,幸灾乐祸地啃着手里的包子。
“她吃枪药了?”
“她不是一直都这样吗?”
“也是,母老虎一个,要不是那个人,谁理她啊。”
这话,江予白听着可就不乐意了。
“你也就这点儿嘴上功夫了。”
他蔑视地看过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