因身旁有个卢桑,齐正不免被牵制住了身形,分心之际被匕首滑过右臂,下意识松开了拽着卢桑的手。
突然被松开,卢桑被甩至一旁,其中一人见卢桑失了保护,手持匕首走了过来,抬手便向身前刺去,卢桑见状一惊,连忙从腰间拔出一物,未加思索便刺向那人咽喉。
看着那人被刺倒地,卢桑只觉浑身发麻,软着腿向后退了几步,这时见齐正仍与剩下几人纠缠,然一人之力终难对抗,逐渐处于下风,卢桑强压下心中那阵恐惧,抬脚向传舍方向跑去,身后几人发现卢桑试图逃跑,连忙转身欲擒住其身形,奈何齐正将人死死拖住,却跑卢桑能顺利逃离。
回到传舍时,恰遇到从屋内出来的云树,卢桑顾不及细说,连忙让侍卫前去搭救齐正,云树见状眉头微蹙,来到卢桑身边,将人护在了前厅。
片刻后,只见侍卫与齐正提着几人,缓缓走了进来。
卢桑见齐正无恙,总算松了口气,只是想到方才那些人手段狠毒,刀刀要致自己送命,担心这些人目的不仅是自己,于是将齐正唤了过来:
“你去找萧沥,尽快带他回来。”
“是。”
待交代完齐正,卢桑这才来到那些被绑之人面前,只见这些人皆乃昭人装扮,个个体格精壮,并非寻常旅人。
“谁派你们来杀我?”
听见卢桑发问,几人俱不应声,为首之人这时开口,然卢桑却听不懂其言。
是大昭语。
卢桑目光一滞,北魏还未分裂时,曾统一过文字与语言,然在分裂后,由于西魏与梁往来渐密,大梁的文字语言流入西魏,魏人也随之以梁语相言,而这些年来,魏境已鲜少能听见昭语。
“云树。”
“小人在。”
将云树唤至身侧,卢桑抬手指向为首之人:
“他说什么。”
“他说是为求财。”
为首之人显然未想到此处有人能懂昭语,眼中闪过一抹诧异,在云树话落后,沉默着不再开口。
卢桑盯着那些人看了半晌,却未再继续问询,而是吩咐将人看管进柴房内。
云树在一旁看着,眉头愈发紧蹙,看着卢桑衣衫上沾满血渍,发丝凌乱着坐于案前,昭示着方才情形惨烈,若真如那人所说为求财,她绝不信。
而右夫人显然也没有相信。
“夫人,是大昭人要杀你吗?”
心中犹豫许久,云树还是将所想说出,她虽不知今日之事始末,却担心卢桑怀疑此事与自己有关,届时若舍弃自己,又该如何为娘子昭白。
卢桑倒是未想到云树会有此想,没有错过其眼中那道拉扯,于是问:
“担心本宫怀疑你?”
“...是。”
话落害怕卢桑不肯相信,云树连忙跪下,举手立誓:
“小人心中只想替娘子昭白,绝不会有谋害夫人之人。”
盯着跪地之人看了半晌,卢桑扬起苍白的唇道:
“若要本宫不怀疑,你且答应本宫一件事。”
“娘子请讲。”
“去撬开那几人的嘴,本宫要知道今日之事究竟是何人所为。”
......
谢扶带着岑嘉走进传舍时,只见卢桑直挺着身子坐在案几后,脸上看着有些苍白,在看见进门的两人后,眸中闪过一抹亮色,起身向门口走去。
待岑嘉走近后,卢桑紧握住来人胳膊,哑声问道:
“你没事吧?”
而就在卢桑方将手搭在岑嘉臂间,张口询问的同时,另一只手亦覆在自己臂间,几乎同时开口道:
“你受伤了?”
谢扶的声音较卢桑更高些,饶是一旁的岑嘉也不由一怔,卢桑显然也听到了其言,抬眼看向谢扶,摇头道:
“没有。”
话落扭头看着岑嘉,欲再次发问,谁知谢扶却并未作罢,继续追问道:
“那你身上的血腥味哪来的?”
“...是别人的。”
“是谁的?”
“......”
卢桑有些无奈,抬眼看向岑嘉,后者见状立刻知晓卢桑之意,于是连忙开口:
“小人没事,谢校尉寻着记号找到小人,便领着小人来了传舍。”
听岑嘉如此说,卢桑总算松了口气,没有忽略一旁投向自己的目光,遂扭头看向谢扶,无声叹了口气,将方才之事说了出来。
卢桑看着谢扶面色逐渐沉了下来,心中多少有些忐忑,分开时她信誓旦旦称不会遇险,没想到在传舍外遇上歹人,卢桑担心谢扶知晓会动怒,这才去房中换了衣衫,谁知还是被识破,故而说话间不敢再与谢扶对视。
飞快将方才之事说完,卢桑赶在谢扶未开口之际出声:
“我与岑嘉还有话要说,你且去休息吧。”
话落也未等谢扶应声,拽着岑嘉便往房中而去。
谢扶看着卢桑回屋,直至将门关上后,这才出门问询屋外侍卫,得知那些杀手被关在柴房后,寒着一张脸向后院走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