楚明扶了下鼻梁上文雅的金丝边眼睛:“我不太明白。”
曾栾也不着急,像个循循善诱的老师一样反问楚明:“如果你是通联汽车的老总,莫名得了一笔足以让你公司起死回生的灰色巨款后,你会怎么办?”
楚明张口就答:“当然是利用这笔钱让公司赶快活过来啊,还要尽快洗清这笔钱的来源,毕竟这钱来路不正,最后……默默地。”
曾栾听完称赞地顺了一下楚明的头发:“所以,陈海是打算给原本想默默自救的通联汽车举办一场盛大的「复活节」。”
楚明立刻反应过来,喜不自胜道:“那我们更可以什么都不做,当个看戏的喽。”
“不,”曾栾眼神一凛,嘴角露出了一丝狠绝的笑容:“我们助陈海一臂之力,让这场复活节的火烧掉宋长岭的半只胳膊!”
“曾栾!”因兹事太大,楚明几乎站不住,惊讶地大叫出声,后意识到自己失态,立刻重整情绪后道:“我记得你之前说过虽然陈海和宋长岭二人相争会内耗掉不少集团资源,但于集团整体平衡来说是有利的。如果今天我们协助陈海把宋长岭扳倒后,三年后等你回来,说不定到时候陈海一家独大,就算温总力保你接手集团,难保陈海不会反水。”
曾栾自然知道现在不是动集团高层的最好时机,但他有等不及必须要做的理由,只得安慰楚明道:“放心,我有分寸。”
尽管如此,但楚明心里还是害怕得很:“你马上就要出国了,出国前我们只要把国内的的事料理干净可以了,不必非要急于现在参与集团争斗,我怕会横生枝节。”
曾栾低下头,英俊的面容藏在光的阴影里,他悠悠张口,告诉了楚明他不得不提前卷入漩涡的原因:“温家良已经嗅到了深州的味道,如果不转移他的注意力的话,他马上会查到恩荣。”
“……” 楚明听完不自觉后退了两步,脸色也难看得要命,不可置信地求证道,“兜这么大的圈子,你竟然是为了他。他对你真的那么重要?重要到不惜让你为了他割掉集团市值好几个亿的速达物流?!”
曾栾上前扶住楚明的肩膀,解释道:“不是割掉,而是换一个主人。”
楚明凄惨一笑,不认可他提前布局的初衷:“你这么做只能一时声东击西转移了温总片刻的注意力,但却为未来埋下了巨大的隐患,我不支持你这么做。”
曾栾坚定说道:“恩荣的存在是个不稳定的变数,我必须要保证他安全。若温家良此刻知道了恩荣,那未来的一切计划都将变得毫无意义。万一恩荣被爆出来,那接下来咱们就都别玩儿了!”
楚明别开视线,一双藏在圆圆镜片后面的眼睛满含隐忍,其实他心里明白,玩不玩这场权利的游戏对他而言根本不重要,重要的是曾栾想玩,自己从始到终都只是陪在他身边而已。
见楚明似乎没能听进去,曾栾只好将话再说透一些:“你知道陈如新是谁吗?”
楚明没好气的说:“我对那个油腻男没兴趣!”
曾栾先是因楚明的任性无奈一笑,后又颓然说道:“他是恩荣的男朋友。”
“什么?!”楚明撅着的嘴呼得张开,眼睛也睁得大大的。
曾栾拉着楚明的胳膊带他到沙发前,平和道:“我和你一样今天才知道,所以才被他打了个措手不及。今晚他当场在温家良面前提出深州向我挑衅,温家良也上了心非要我明天给他个解释。怎么办?只能一面策反陈如新,一面声东击西给我那爹找点事做。”
楚明说:“可你已经跟他解释过了,说去深州是为祥云建筑。”
“他没那么好糊弄,不过也还好,现在他的注意力现在在另一个人身上。”曾栾笑了一声,意味深长地看了眼楚明后就不再说话了,气氛也渐渐有了松泛的迹象。
“刚刚的全小姐?”楚明推了推眼镜架。
曾栾摇摇头朝他露出了一个极为轻浮的笑容:“温家良现在高度怀疑我和他的细作搞在了一起,前几天在京州的时候还警告我认清现实呢,”他用肩膀抵了抵楚明,笑闹着让气氛彻底松快开来,“所以温家良问起祥云建筑时可千万别说漏嘴了。”
“……我知道了。”楚明红着脸道。
曾栾赞许地揉上楚明的头,像摆弄一个洋娃娃搬搓了半天,嘻笑道:“聪明的楚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