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又没强迫他。
“我的景仰发自肺腑。”
巴蒂·克劳奇终于发自内心地紧绷起来。为了掩盖警惕,他巧妙地在愚蠢血统主义黑巫师的表演中倒了一把“傲慢敏感”,拉长了语腔,以一种斯莱特林特有的飘忽的咏叹语气向我似真似假发起指控。
“你却暗示我捏造是非……?”
他紧盯我的表情,大有如果我没有领悟到黑魔王至高无上的权威他就会继续布道、哪怕讲个通宵也要让我皈依的态势。
“你那无可挑剔的景仰我确实感受到了,至于这些形容词中有多少暧昧模糊,你心知肚明。”我摇了摇头,竖起手指止住他的花言巧语,“原谅我对你编织出的狂热和痴迷毫无兴趣,目前我对他的好奇仅仅限于想要验证一个猜测。”
斯莱特林青年终于不再表演了。
但他闻起来的味道,好像下一秒就会给我一个摄魂取念。
“什么猜测?”
我有点无奈:“巴蒂,我不介意与你分享我的猜测,但这也要建立在你给予我足够的信息来验证的基础之上——无根据的臆测并不是能够随意宣之于口的东西。”
“既然这样,或许你可以信任我的判断。”他眯起眼睛,就像蛇吐出试探的蛇信。
……真是个得寸进尺的家伙。
这下轮到我叹息了。
发现半疯的狂热血统维护者不能扯松我的嘴,就打算换个聪明狡猾的人设徐徐图之吗?
“巴蒂,巴蒂……你很聪明,也许你这套手段在旁人那里屡试不爽,但假的终究是假的——信任不是这样建立的,没人教过你吗?”
我稍稍抻了抻发酸的胳膊,在他蓄势待发的无杖魔法下站起来甩了甩发麻的腿,诚实地袒.露我所剩无几的耐心。
“我向你展示了我的诚意,你可以拒绝我,也可以轻蔑我,无视我,憎恶我,攻击我……甚至杀死我。你投以情感,我回予理解,我们将在相互攻讦中慢慢确认彼此的立场和存在,而不是用半真半假的谎言和虚张声势的表演来虚以逶迤。”
蛇类习惯吞吐蛇信感应温度,隐藏自己融入环境,做冷淡又低调的潜伏者——我不喜欢这样。
“我选择了你,你也选择了我,我们达成了一定的共识,那么诚意和信任就应该是双向的。”
一个大胆的想法突然闪现,我稍加思索便顺应了内心的声音,挥动魔杖,从自动展开拿袋里抽出一个尘封已久的木盒,向着他的方向打开盒盖。
“我将你从阿兹卡班带出来,忍着钻心剜骨的疼痛接好你身上每一块骨头,并不是想要听你对我说谎。”
我微微向前倾身,将开启的木盒放在他的腿上,让一退再退的蛇避无可避。
“巴蒂,请你对我真诚一些。”
我是改造环境的獾。
他必须适应我。
他只能适应我。
他要尽快适应我。
他的眼中映出我透绿的瞳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