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分明是我该去浣衣局的——”陆景宏说着,咬着下唇思索了一会儿,“我跟大师兄换,我去浣衣局做苦役,大师兄还是去——”。
林昶打断了他道,“圣上金口玉言,岂能随意更改?”又劝了一句,“你只好好的当你的差就是,你大师兄的事不用你操心——”。
“那都是我害的,我怎么能不操心?我现——”陆景宏本来是想说现在的,可看了眼外边已经黑了下来,只得道,“我明天就去找圣上改回来——”。
林昶冷下脸色道,“你要想我和你师兄能在这宫里多活几日,就安分地待在这直房里养伤,等东宫那边叫了就过去当差,少惹一些事出来——”。
“师父——”
毕竟是师兄说下的惩罚,林昶到底是没好使用内力护体,这般熬了两三个时辰,浑身就都为疲累酸麻包围住了,并没有太多心思去教哄陆景宏,就只道,“你要愿意在此守着你大师兄,就安静在此守着,要是不愿意,就自己回屋睡觉去,不要在此处叽喳聒噪,吵得我和你师兄不得安生——”。
陆景宏也就闭上了嘴,说了声,“我守着大师兄”,就跪在床榻跟前守着。
可白日里跪了许多时刻,两边膝盖早即青肿不堪,也不怎么能跪得住,身体摇摇晃晃的,林昶看得微微皱眉,“师兄只让我跪着,又没让你跪着?你何苦为难自己?”。
陆景宏揉着疼痛不堪的膝盖道,“大师兄要不醒来,我就没脸站着——”。
林昶叹口气道,“已经罚过了就过去了,去拿个垫子过来垫着。”。
陆景宏心下有些活动了,可却还是有些没脸,“可——”。
林昶也不跟他再多说,只斥声道,“快去!”。
陆景宏也就半推半就地拿了垫子过来,还又觉得寒冷非常,又到橱柜里拿了一床冬被出来不够,还又再跑出去灌了两个汤婆子抱了进来,林昶推拒给他的一个,“你自己用就行了”,又分外无奈地说,“你怎不再生个炉子?”。
陆景宏笑道,“这不是挨近养心殿不让嘛——”。
林昶笑道,“真难为你还记得。”。
陆景宏难为情地笑笑,“记得的,都记得的,就是有时候,脑子一热就先做了,等反应过来的时候,就已经亡羊补牢为时晚矣——”。
“你可将你那羊圈补补吧,不若苦的只是我和你师兄——”
“哦——”陆景宏闷闷低头,“我知道了,师父,还有,大师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