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不是,是阿偿、阿偿写的——”
程又直头回被先生这样扯耳朵,却不想不比挨鞭子好受多少,头颈顺着那力道往上挺抬着,以最大可能地减轻疼痛。
林昶对此倒觉得有趣,唇角牵起更加分明了一些,可又对此人明知故犯之行为,直是恨得暗暗咬牙,遂即更加用力的揪扯住了哼声,“既然是你写的,却敢狡赖不认?”。
一时骂着只觉如此远远不够,一边扯了耳朵,一边拿了藤鞭,往他身上抽——
哪知这人仍是不肯如往常一般认错,口中还兀自辩驳道,“那是阿偿的,阿偿的名字——”。
林昶一时听得更是生气,“没说不是你的,只让你现时不要传说出去,你到好了直接写在纸上供人传阅!我让你不听话!不听话!”。
林昶越骂心下就越气,索性撒开了耳朵,只拿藤鞭往臀上抽——
林昶自觉力道并是不重,虽说定然不好挨受,但总无平时那般凶戾狠重。可却还没抽得几下,人就已扑身俯趴在地上,五官都扭曲搅混成了一团,直似是痛至极处,难以忍受一般——
这幅样子,究竟是忽然变得如此柔脆,还是故意装饰出来的?
林昶如此想着,心下愠怒混杂着疑惑带走了唇角那一点牵起,脸色随即冷却下去,“看来这样是打不听了”语气略地一顿,“下衣脱了!”这其间,疑惑更多一些,可在这副场景下,若是表达关怀着实有几分不尴不尬的难为情,极其不符合他冷酷凶戾的性子,须臾过去,便就想出这么一个注意来。
程又直闻言,不顾疼痛地倏然转头望去,脸上全是不可置信的吃惊,似乎是怀疑自己听错了。
可程又直很快就从他的先生那张看不出温度怜惜的面孔上得到了答案,可却还是不由出口叫道,“先生——”。
先生极少让他褫衣受罚,极少极少。
自己不会,也不允许其他人褫他的衣。
哪怕是去了慎刑司,也特意留过话,让掌印太监黄远,留他一层中裤。
从来不曾,从来不曾的——
程又直怀着几分期待哀恳地再度叫道,“先生——”。
同样极少遭遇这般叛逆违抗的林昶目色更加生冷下去,口中吐出一个比外间天日风雪还要冰寒的字来,“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