程又直因这关怀，一点欣喜没忍住又跃上了脸颊，惹得林昶没好气地斜乜了他一眼，但总归不疼不痒的，程又直也并不如何在乎——

但这一丝喜色，也并没能保持多久，就从僵硬的脸上缓慢地消褪了下去，缘因林昶又再度问了两个问题。

其一是，最近课业做得如何？

其二是，去日敷贴效用如何？

课业就没做过，敷贴也没贴过。

两个问题，程又直都只能以沉默回应，而这中无言的沉默，某种程度上来说，就是很明确的答案。

林昶方自怔了片时，才又冷哼了一声，复又拿起床榻上的藤鞭。

“是现在说，还是打完说？”

虽是已然知道了答案，林昶却还是这般问道。

其间有大部分的缘由，是他有些不敢相信，向来于他言听事行百依百顺的此子，竟然敢这样明晃晃地与他偷懒耍滑敷衍了事，谁给他的胆子？！

程又直从中选择了更加聪明的一条路，“现在说”。

“说”林昶简洁道。

程又直思忖了片刻，同样简短地回答，“阿偿没时间，先生。”他是真的没时间，他近来对于一切事物，都是没有闲暇空隙来做，其间包括饮食寝眠，更也包括课业敷贴。

林昶在片刻的沉默后，拿了藤鞭点点人的肩膀，“狡辩？”转即觉得自己性子何时这样好了？竟然还真的这样问询于他，而不是一顿如雨鞭子抽打上去。定然是他性子这般好了，此子才越发不服顺了。

程又直摆出一副极致真诚真挚的面孔道，“阿偿没有狡辩，是真的没有空暇——”分明见先生脸色不善，便就微微扭转过身躯跪了道，“只任何外因都不是阿偿没有完成先生命令要求的理由，是以，阿偿愿意承担先生的任何惩罚，只请先生不要对阿偿失望，也不要因此生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