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没事,便好。”
林昶带着点骄矜地哼却一声,便就举步走至门口,打开闩合门户,抬步走了出去。
并没有将门合上,哪怕只是一点。
从程又直的角度,依稀还可看见外门那里值守的小火者——
外边传送进来冬日的料峭寒意,与同内心即时生起的凌冽寒意,使得卧榻上的程又直不禁就是一个激灵,慌忙伸手扯拽过床角的一床被褥,将自己半幅身躯遮盖住了。
如此不意外挨碰到了手上那血肿鼓胀,程又直疼痛得连连直是吸着冷气,眼角忽地瞥见一个身影,不是他的先生还是谁?却也不知道是何时回来的?
程又直定目看时,才道先生手里拿着两样物事,是一沓布包的敷贴,并同两个白瓷小瓶。
那敷贴应是从他屋中拿来的,几乎是先生原本给他的样子,全未使用过。在先生因此越发冷峻的神色下,转眼去看另一样物事——亦即那两个白瓷小瓶。
那小瓷瓶,形制色彩花纹俱都一样,唯只其上木塞颜色不同,其一为暗红色,其一为青紫色。
那暗红色的程又直是认得的,是之前阿宏与他说的,圣上赏赐给先生的伤疮药,用着的确很好。而另一个就不认识了,程又直正自思想着的时候,林昶清冷的眸子望他身后觑得一觑,“就这么上药?”。
程又直自然很快就明白过来了,可究竟是无法自主拉开那被子,口里软声叫着,‘先生’,眼神不住地往门口方向瞟。
林昶倒也没有故意难为羞弄他的意思,只就在因此缄默了一霎后,就即向侧后倏然一挥手,那两扇门就自关上了。程又直见此方才松下一口气来,“多谢先——”。
只就话还没说完,林昶已然扬手揭了他的被子,顺势坐在床榻边沿,扯开木塞倒了疮药,抬手就往那伤处搽去——
这一系列让程又直觉得无比吃惊怔愕的动作,林昶做的极是寻常娴熟,动作也可称得上轻缓,可就是让程又直的一副身躯,在僵硬了很长的时间后,后知后觉地猛烈地打了个寒颤,因让林昶手下不由得一顿,一根手指就此滞在半空中,眉目稍地凝皱了一下,出声问,“冷了,还是疼了?”。
程又直的神思仍未回定,似乎并未反应过来这是个选择疑问句,只就莫名所以地回了个‘嗯’字,而后直是继续迟钝的张望着——
林昶低眸凝滞瞬刻,转即调度内力,温暖了手掌,才又沾了药膏,再度搽涂上去——
程又直在满目的恍惚与虚幻之中,过了很久,才在林昶的叫呼至终,慢慢回到现实之中,依从先生言令,面向先生转身侧卧着。
林昶撩起程又直的裤脚看时,见那两膝处的肌肤便是青黑颜色,甚至比之饱受苦难的臀上还要严重一些,直是稍微触碰都能带起程又直的阵阵颤栗,循经施灸时刺入的金针使得那颤栗更加鲜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