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们如何蛊惑殿下的?”
唐敖因是一连半月来东宫拜见,都未得小太子传进以后,就对出来传话的陆景宏这般说道。
程又直其时正从外边回来,便也就一字不落地听见了,却也不知与人言说地只就走进去了,将后续门外的争论也都一并有意忽略了去,只才不过过去三日,甚至还不到三日,再想问这话的人,便就换作他了。
也不知唐敖到底是怎么‘蛊惑’——针对当时的情势,他只能用这个词——殿下的,不止登堂入室,又再恢复了往日亲近不说,还且不知道如何说得小太子,非是要与他们于殿中对剑。
小太子依因在去岁观看过武举之后,兴起跟着刀剑师父学剑,也才只不过小半年而已,也如同经籍一般,都是不好不坏,不高不下,只做一项娱乐而已,如何真能与人对战?更别说,这对战之人,还是他们,但若出得一点差池,他们这条小命也就随之断送了——
程又直与陆景宏互相看过一眼,二人不约而同地口称无能伏跪于地。唐敖便就在一边有意挑衅喝呼道,“你们竟敢抗旨不遵?”。
程又直再度叩首,“请恕小臣万死不敢遵旨!”。
陆景宏也亦附和,“万死不敢遵旨!”。
小太子看了一眼唐敖,唐敖用力点了下头,小太子似是得了点勇气,双手拿起长剑指着他们道,“你们要不遵旨,孤现在就要了你们的脑袋!”。
谁又能料到,三日之先,他们还笑言玩乐,此时便就要要他们的脑袋了——
程又直想着,所谓‘君心难测’,也不过就是如此了。可他们自待进宫伊始,所有命运就都系于上主一念之间了,除却认命并无它法,“小臣任随殿下处置。”。
小太子一时举的累了,就即放下,甩甩手腕,气呼呼道,“孤不要处置你们,孤要你们与孤对剑!”。
程又直、陆景宏二人决然不肯,唐敖因冲小太子使个眼色,小太子似乎有所会意,于陆景宏道,“给孤抬起头来”。
二人如言起身跪直,抬头低眸。
小太子复又拿剑,直指陆景宏两眼中间,“你与孤对剑”。
陆景宏为那长剑剑身银亮光芒刺得有些睁不开眼,口中答禀,“奴婢不敢冒犯殿下——”。
小太子执剑向前,剑尖抵紧陆景宏眉心,沉下声音道,“孤命令你,与孤对剑!”。
随之而来的一阵尖锐刺痛,使得陆景宏闭合双目,眼睫不住颤动,就连声音也开始颤抖,“奴婢不能——”,而后在小太子的一声冷笑之下,剑尖往皮肉里刺进去一毫,“现在呢?肯不肯?”。
一朵殷红的血花在剑刺入的地方绽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