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在寒带程之煦在后台等着,James出来看见程之煦,冲过去抱着人兴奋地大喊:“74分!我厉害吗!”
“巨厉害!”程之煦拍拍他的背,“超帅!你的羊跑好快。”
“是吧,”James摊开手,手心还有一撮毛,“我,我其实吓死了,门没开的时候我就很紧张了,手出汗,出汗抱不住,我就抓了羊毛,小羊肯定生气了,一直颠我,我害怕就抓更紧……呜呜呜哇——”
James说着说着把自己说哭了,埋着脸把程之煦的卫衣哭得全是眼泪鼻涕。
方菲示意他们不用哄,小声说:“肾上腺素还没下去,让他哭一会。”
符确看看江在寒,又看看自己的胸前。
脑子里想的是,等会带江在寒骑马,他会不会被吓到,要是哭了我也抱他,让他把鼻涕哭在我衣服上。
知子莫若母,James哭了一会停下来,自己有点不好意思,拿袖子蹭程之煦的衣服,说:“我给你擦擦。”
程之煦不在意,问他:“我跟我哥去骑马,要不要来看?”
***
主场外面还有更大一片场地。场地分区,按照牛仔节的比赛表演项目,为人们提供体验机会。
符确预约的是绕桶赛的骑马项目。
牛仔打扮的红脖子工作人员带他们进棚选马。
“以前骑过吗?”牛仔为他们推选高度合适的马匹,“会骑吗?”
“我会。”符确信心十足,他上马术课的时候可是模范生,“我试试。”
江在寒看着他长腿一蹬跨上马背,稳稳骑坐于棕黑的高头大马之上,不得不承认,符确这个身材骑马确实非常养眼。他不但肩背宽阔,上马时发力,大腿肌肉的形状透过牛仔裤的布料隐隐显现,看得出的结实却不夸张。
如果不追求速度,绕桶跑看起来很简单——符确是这么以为的——比跨栏简单多了。
事实并不是。
绕桶需要急转,驭马者要带着马匹一起压低重心,缰绳收放得当,让马尽可能贴着桶边掉头。体验区不像比赛那么难,只有一个桶,符确试跑了几回,掌握不好力道和速度,要么马跑离圆桶很远才转过来,要么太急踢翻了桶。
“我感觉,”符确被护甲闷出了汗,勒停了马摘掉头盔,“美国大西部的马太野性,江老师要是想试,换匹小点的,我牵着你走两圈吧。”
江在寒把休息区拿的白毛巾递给符确,手掌在马脖子侧边轻轻摩挲,过了一会轻声说:“没关系,就这匹吧。”
符确下马,缰绳递给江在寒不肯撒手,忍不住又说:“这匹真挺烈的,要不要……”
“没关系的。”江在寒对他笑了笑,说:“我有数。”
符确知道江在寒不是没分寸或爱逞能的人,心想反正他会牵着问题不大。
他正要指导江在寒把脚踩在马镫的什么位置,江在寒已经搭着马鞍轻巧起身,行云流水地坐上马背。
符确:?
江在寒把缰绳从他手里抽出来,看了眼20米外的灰白圆桶。斜阳反射桶壁,像是把那片灰白当作画布,甩笔染成橙红,与土地相接。
正巧起了风。
江在寒在高高的马背上陡然生出快意。
他眉眼弯弯,冲符确一笑:“我没有说不会骑。”
符确呆立原地,手还维持着抬起拿缰绳的姿势。
如果有影像可以反馈人的大脑,此刻符确的图像应该是老式电视机的雪花点。
他甚至不知道让自己宕机的,是江在寒深藏不露童心未泯的逗弄,还是斜阳下优雅肆意离弦而出的身影。
“我的天!”排队等小马驹的程之煦一声惊呼,把符确喊得回神。“我哥是神仙吗!”
“在寒叔叔会骑马!”James也跟着喊。
何止是会。
江在寒动作熟练,直线快,转弯缓,节奏张弛有度,英姿飒爽,简直像场表演。
小马驹牵过来的时候,江在寒远远看见了,也返回来。
“江老师你真的……”符确心情复杂,语无伦次了半天没憋出一句完整的话。
江在寒你,符确心道,真是个宝藏。
“哥你太厉害了!教我教我教我!”
符确:“不是说好我教你吗?”
“不要你了,我哥更厉害。”
“小小年纪如此势利……”
符确叹气。
但符确不要面子。
他转身和程之煦并排仰起头看江在寒:“江老师,教我教我教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