即便是矮小的马驹,对他来说也很大了。
坐在马背上,感觉离地面好远。马儿一动,他就觉得自己要掉下来,缰绳根本不能提供安全感,程之煦只想像James骑小羊一样完全趴在马背上。
“是需要适应一段时间。”江在寒把速度放得很慢,“刚开始比较吓人,找到节奏会好一点。”
“哥,你怎么什么都会啊?长得帅成绩好会骑马脾气好,上帝给你建了个凉亭吗?”程之煦处于神经紧绷的状态,话格外多,脑子里想到什么说什么,真诚得不能再真诚了。“太偏心了,到我这门窗都不开,是给了我个密室吧。”
江在寒偏过头笑了一下。
“哥你是在幸灾乐祸吗?”
“不是的。”
“你刚才明明在笑,我看见了!”
“不是。我觉得你讲话有意思,和符确有点像。”江在寒解释,“你学得很快,很厉害了。”
程之煦讲话分散注意,还真没那么紧张了。一放松,倒是掌握了点窍门,能稳住了。
他得意起来:“要不说咱们是亲兄弟呢,我肯定差不了。哥,我想快点。”
“好。”
“哥,为什么你骑马不用鞭子啊?电视上驾驾驾的时候不是要甩鞭子甩得趴趴响吗?”
“也可以,没那么夸张,适当打到马臀。我习惯脚后跟夹马腹。”
江在寒不太依赖左手,有鞭子反而不方便。
“哥你刚刚真的,帅得没边!周围好几个人在看你。”程之煦兴奋地说,“哥,你在学校肯定很受欢迎,所有人都想跟你做朋友!”
江在寒在心里否认。
又走了半圈,程之煦感觉累,担心江在寒也累,说歇一会。
旁边就有个木制脚踏,江在寒过去拿。
程之煦看另一边也在学骑马的小孩已经能慢跑了,还冲他喊了句什么。
程之煦后来想想,自己当时一定是脑抽了,人家未必是挑衅,可能只是打招呼,他居然鬼使神差地竟然学着江在寒的动作,踢了下马腹。
他没经验,位置和力道都是错的,小马驹当即受惊,短暂地嘶叫一声,扬起了前蹄。
江在寒立刻回头,跑向程之煦。
其实很近,不到十步,只要他能抓到缰绳……
可是马驹前蹄落地,头颈往江在寒的反方向甩过去。程之煦已经慌了,这一甩,他因为惯性身子歪斜,眼见着就要从马鞍上滑下来。
江在寒反应迅速,毫不迟疑向前一扑,精准地接住了滑落的程之煦。他一手护着程之煦的头,一手圈着人往侧边滚,远离马驹乱踏的位置。
Gerald和符确目睹了这一幕。
发生得太快,他们离得远,根本来不及提醒。
符确飞奔过来,江在寒已经把程之煦扶起来。
“摔到哪里了?”江在寒检查他的头和四肢,问。
程之煦整个就是吓傻的状态,结结巴巴说:“不,不知道……”
“先去医务室。”Gerald指挥道,“跟我来。”
符确见程之煦四肢能动,看样子没伤到骨头,转脸问江在寒:“你呢?摔倒哪里了吗?”
“没有。”
“确定吗?”符确把程之煦抱起来,看江在寒走了两步才放心。
程之煦慌乱中抓紧缰绳,划破了手心,没有其他外伤。
“万幸他的脚没卡在马镫上。”Gerald心有余悸,又问江在寒,“江,你确定不做检查?”
“我没事。”江在寒接人的时候,掌侧蹭破了皮,护士用碘伏帮他擦了一遍。
“江老师也检查一下吧?”符确不放心,他贴地的是左侧身体,袖子脏了皱了,不知道胳膊有没有破。
“不用了。”江在寒活动双手,表示没问题。
符确知道他不愿意露出左手臂,看他能动、拿东西也没有异常,便不再勉强。
***
回家的路上,程之煦的电话响起来。
江鸢每天这个时候跟他视频,询问夏令营的情况。
程之煦不敢接。他现在在车里,没法假装在宾馆或者在厕所什么的。
电话一直响。
江在寒问:“不接吗?”
“是妈妈。”程之煦做了个窘迫的表情,“我回家再接。”
离家还有四十分钟的车程,江鸢的电话很有接不通不罢休的意思。
过了一会,终于不响了,程之煦刚松口气,江在寒的电话响了。
是短信,来自江鸢:
在吗?方便讲话吗?小煦好像出事了,一直不接电话。
母子连心,江在寒心想,好像有点道理。
程之煦刚受了伤,江鸢就像有感应似的,非找到他不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