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大不好了,山下围满了兵士,少说也有几千人。”
男人瞬间慌了神,翻身下地随他出门去查看,步子急惶险些跌倒。
桑碧撑着手从床上起来伸手系好腰带,整了一下有些不规整的衣裙,刚下地便听到来自外面的动静,须臾间房门被从外面推开,来人是玄一。
见到她安好,面露喜色:“桑姑娘,找到你可太好。”
视线在她脸上的掐痕流转,衣裙上的褶皱还没下去。
“玄一你快点带我出去,我不想待在这里”她娇柔道。
“姑娘可还安好?”
桑碧咬着下唇,委屈模样望向他:“刚才那贼人险些对我不轨,方才他听说了山下有动静连忙查看去了。”
她声音很轻,几乎哽咽:“是不是太子殿下来救我了?......我绝不会让贼人玷污我的清白,我生是他的人,如果我等不到他来救我了请将我的尸体带回去。”
玄一听着她的心意,女子的清白何其重要,更何况殿下不会要一个被山贼玷污了清白的女子,她这番话很是情真意切让人怜惜她。但想到她的身份惹人怀疑,到底是他们怀疑错了人,还是她太会伪装,心机深沉。
至少现在瞧着不是的。
“桑姑娘,不必担心,太子殿下定会将你解救出,我会将你的话传达给殿下”说完小心翼翼的走出了房门,隐遁在夜色中。
先前玄一飞鸽传书给裴颂,告诉了他山中的地形和情况。
这会儿直接下了山。
很是准确的将桑碧安全的消息传达给他,还有女子的话,裴颂心中了然。就在这时一名兵士劫掠了山寨中送信的人,他吓的当即腿软:“是我们当家的吩咐我们下山送心给绑票的家里人。”
裴颂淡淡的扫了一眼攥在手中,抬眼看身侧之人。
随着送信之人的求饶声传出,邵临一剑封喉,男人扭着身躯极快的倒地不起。
“半个时辰后,进山剿匪”裴颂说。
山老大回来了,桑碧十分悠闲的靠坐在床前,见他进来斜眼睨:“可和我说的有差?”
老大明显脸色很差:“你兄长果真是是京中的大官?”
她点头。
“我父亲官拜三品,现在府中的当家夫人是他亲娘,我亲娘早就没了,虽然我俩名义上是兄妹,但他却对我有不单纯的心思,此事叫我爹爹知道了他非但没有收敛反而愈加放肆,在我爹爹面前他很是听话,可是背地里......”山老大瞧着美人眼波流转满是伤感,不禁心疼,“母亲瞧出他的心意反而责怪我是祸水,在府中一直为难于我,为我找了婆家,可是那男子是个花花公子,常常出入柳陌花衢之地。”
“哥哥这次公务非要将我带出,那厮一直对我......”她抬手抹着眼,有些说不下去,她抓着男人的手臂,“你不要小看我哥哥,若是他攻山未必不会成功。”
“我恨他,我恨那个家。”她抬头望着他满是哀求,“我愿助你,也是在帮我自己,倘若你信我今日便让他有来无回。”
山老大:“你一介小女子有何办法助我抵挡你兄长几千兵马?......再说我怎么知道你说的真假?”
桑碧:“你为何不信我?.....你若是我又当如何呢,人为刀俎,我为鱼肉,男子尽管打拼自己的天下,可我们女子只能受着一方天地,可我的那一方天地是什么样子的呢?”
山老大眨了眨眼睛,沉吟不语。
“好,我信你了,但你又要如何帮我?”
桑碧缓缓站起来,双手交叠在腹前:“我虽为一介女流,但在兄长和父亲的教导下也熟读兵法,平日里便喜爱各种各样的书籍,对于排兵布阵也有一定的了解。”
山老大在看她,看她一副胜券在握倒是笃信了几分。
女子习得琴棋书画,倒是鲜少有懂的排兵布阵之法。
“此山易守难攻,借着地势、山脉倒是能用得其所,须得听我安排,山寨中有多少人马?”
“不加老少,能用的足足两千”
桑碧向他要了山寨的地形图,相邻几座山头的具体情况,站在山老大身旁的是他的副手兼军师,这山寨之所以可屹立不倒和他有极大的关系,这数年有多少人想要攻山却终无所为。
女子用笔在这副地形图上画了几个圈,一处一处用手指着叙述:“九龙山易守难攻,而山寨的位置夹在里面,三面环山傍水,刚刚下过雨土地还没有完全干透,我圈的这些山支形成一个包围圈,你派出四路人马准备下去,伏击。”
“我观之这座山有处支流直达山下,带上一百号人将水引了”
军师:“山寨中一直引用的是后山的溪流,汲取,直接将此引到山下也不必如此麻烦。”
桑碧:“如此甚好,省去了人力物力。”
她转头对山老大说:“你让二当家的带些人下山去给我兄长传个信”
男人眼中满是疑惑,她直接道:“他这人最是桀骜自大,眼睛长在头顶好,总以为自己胜券在握,一来拖延一下时间,二来让他放松警惕,这样我们才能有足够的时间一举-歼灭。”
山老大看她眼中的锐利和坚定不移,这下才相信她是恨毒了自己的兄长,这小女子果然够狠。
他内心盘算着今夜成功,他便可以得到美人了。
她本意是这样的,但也是想救随她一同来的侍女,只是这时候一个小喽啰匆忙的跑进门:“二当家房中的那个小娘们,一头撞死了。”
桑碧瞪大了双眼看向山老大,一双眼带着戾气,看的他心里发虚下意识吞咽了下口水,连忙问:“怎么回事?”
小喽啰顶着两道深重目光,喘着气说:“二当家还没对她怎么样呢,那小娘们誓死不从,两人斗了几句嘴,她竟撞墙而死。”
桑碧深深的闭上眼。
山老大:“你带几个人将那女子好好安葬了,我去找老二。”
那小喽啰得了令连忙走出去,山老大走前带着一丝愧疚看了眼她,两人现在算是一条绳子上的蚂蚱,这时候他们的人将她的人逼死了,自是感到愧疚之情了,当即找老二也是躲避。
桑碧调整了一下的情绪,然后又和军师几人商议起来。
桑碧捏着笔在白纸上绘制了一张图,字字铿锵:“夹击、水流不过是一道开胃菜,并不能给予重创,先生可听说过九宫八卦阵?”
军师很是惊讶:“听过,你会?”
桑碧眉眼一松:“以前在书上看过,又听我爹爹讲起过,所以还算了解,今日便来实践一番。”
“先生按照我所说的排兵布阵,保证万无一失。”
他的确听说过并没有见过,说句实话他刚开始是带着不屑的,他就想知道一个闺阁小姐能翻出什么浪花,听见她这话更是带了几分存疑,瞧这轻松的语气,在书上看过听人言说,真以为是孩童过家家,他倒要好好看看这女子能怎么折腾。
他全然按照桑碧的吩咐下去安排。
此时,二当家带着人马下山腰去。
彪悍大汉立于山头,山林一片托着火把的星星火光。看向山下身姿俊挺的男子,直接放话:“山下的人听着,我们本无意掳掠,令妹安好未从碰一根手指。稍待,我们即刻送令妹下山去,在此地稍等。”
裴颂身旁的邵临适时开口:“这群山匪怎么如此有自知之明,难不成看我们集结了如此之多人马,怕了?”
玄一说:“就算我们要攻山,一时也攻不下,看来人了立马便缴械投降,若是如此恐怕这座山头早前便被围剿了。”
邵临看向裴颂绷着的面容,又看了眼山头上的大汉:“说的是,那么这群山匪的目的何在,留我们在此难不成实在拖延时间?”
清透的男声传出:“现在给我攻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