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想一直睡,睡一辈子那种。”
“嗯,给你睡一辈子。”一辈子这个词,对他来说很软耳,他很爱听。
“你这样毫无反抗束手就擒,很容易被欺负的。”夏梅茵顿了顿,又促狭眯起了眼,“尤其是被我这种意志薄弱,经不起勾引的。”
“你不是让我在手机里多勾引你么?”
“这么想被我欺负啊?”
“你欺负得够少么。”路迟青没好气地擦了擦胸口的汗。
“你只能我看,我摸,我享用,我欺负,你不许让别人有机可乘,听见没。”夏梅茵酷酷地说。
“那你看住我啊,打造条链子栓着我。”路迟青心里美滋滋的,逞一时的口舌之快。
“你是我男朋友,又不是我的狗。”夏梅茵看见他脖子的吻痕还没消,说,“你那脖子上的吻印,不拿东西遮住?”
“遮什么,女朋友爱我的印记,我现在走路都是昂首挺胸的。”路迟青单手拎起杠铃,不可一世道。
夏梅茵没忍住笑倒沙发上,嗔骂:“有病啊你,路迟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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周五,趁下午清闲,夏梅茵坐车来到路迟青寓所,其实她很早就想来看看,一直拖到现在。
地址在士美菲路最繁华地段,尘珀大厦顶层,可以俯瞰维港灯火。
拧动钥匙,夏梅茵推门进来,青橘调萦满周围空气,一室一厅一厨一卫的布局,富有生活气息。
她本以为家具装饰空荡一片,没想到路迟青早就派人将所有东西都集齐了,仿佛有生活过的痕迹。米白沙发是rochebobois的,装置是poliform的,二十万的摇摆椅,十几万一台的长颈鹿落地灯,奢侈又高级,夏梅茵不得不感叹路迟青挺懂时尚。
进了卧室,梳妆台上有化妆品,新的,vividus高定款床垫,两只枕头摆放整齐,床单也换洗过,柜子里有几件他的衣物以及她常穿的几个品牌的衣裙。
直接入住都不成问题。
这是他们的家啊,夏梅茵想,有了路迟青,她可以不用一生流浪。
看完房,给路迟青拍了几组自拍照,纤细的拇指长按语音输入:“房子我看了,十分满意,简直满意不得了,就是我不太懂这个床单上的图案为什么是两只鸳鸯戏水,怎么,这是我们婚房不成?”
没过多少秒,路迟青也回了条语音:“没办法,当时挑的时候就这张床单正常,其他图案要么早生贵子要么金玉满堂。”
夏梅茵忍不住笑了笑,继续语音回他:“你去婚庆店买的吧?”
“看破不说破啊。”
“你这点小心机,瞒得了我。”
夏梅茵退出聊天框,恰好白燕奥发来信息,手指已经先一步不小心点进去已读,想忽视都不行。
白:今晚回家,参加你哥和丽敏订婚宴。
订婚宴?
哥哥和关小姐真的要……联姻了?
夏梅茵冷不防抽吸一口气。
……
皇后大道璀璨的霓虹灯燃烧着夜色,车流如火蛇,高大的酒楼内,西装革履的男人携家带口进入红毯引入的宴会厅。
一看就知道是大户人家设宴摆酒。
夏梅茵扶着白绍濂进来,旁边有白燕奥,夏临翊,身后是白家整个家族的人。她踩着S蛇形缠绕高跟,珍珠白优雅礼裙从进门那一刻就捕捉住不少公子富少的视线,就是涂裸色口红也是气场全开的千金小姐。
今日是订婚宴,受到邀请的港商政圈大人物如约前来出席。
大家纷纷落座后,白绍濂上台讲话,紧接着轮到亲家关老爷,他泪眼潸潸,拍着关丽敏的手背,将她的手轻轻放在夏临翊手中,上演戏剧一样安排了两个人身不由己的命运。
夏临翊脸上没多少情绪,道不出是喜是怒,他领着关丽敏轮桌敬酒接贺,所经之处无人不夸他们郎才女貌,天造地设。
赵太有个独子赵之耀,一直有意撮合他和夏梅茵这对年轻人,她站起来举杯说:“你作为哥哥都准备成家了,梅茵小姐也快了吧?”
坐在角落里缩小存在感的夏梅茵霎时蹙眉,抬起眸来看了赵太一眼。
夏临翊面不改色,堆出公式化的笑:“妹妹还在念书,赵姨扯太远了。”
赵太在空中拂了一下手,“不远啦,今年都二十岁了,你看我们之耀……”
夏梅茵对赵家独子颇有印象,有着拖拉机的颜值,棉签般的身材,一眼看上去是那种成不了气候的人,他的而且确干不成什么大事,由他继承的几家赵氏公司,不到半年就干倒闭了三家,员工工资都开不起,恨不得将他爹所有的资本全部蚀光,世人笑他烂泥扶不上墙,他爹也气的不轻。
他又是独子,有什么办法?
只恨年轻时不多生几个,私生子也好啊。
夏梅茵坐着,脑海里浮现起路迟青健身时蓬勃的肌肉,滚滚的汗水,不难怪她总想睡他。
夏临翊面色虽不善,仍然保持着淡定道:“我家妹妹随性又可爱,有倾国倾城之貌,又有弹琴管弦之能,思想独立,灵魂自由,以她的性子绝不会做自己不乐意做的事情,我们也不会强迫她委屈自己。”
赵太无话可说,讪讪一笑。
饭桌上刚唱了一出丑戏,众人皮里阳秋,纷纷闭上了嘴察言观色。
晚宴散场后,一排排豪车驶出马路,夏临翊和夏梅茵并排坐在车后座,两人都沾了酒,有点醉态。
沉默许久,夏临翊轻声问她:“听说你谈恋爱了,那个男人有点面熟。”
夏梅茵头也不抬,说:“哥哥既然已经猜到,不用多问了吧。”
“哥哥不看好他。”夏临翊语气臭臭地说,带了点儿私人恩怨的意思。
夏梅茵终于朝他瞥来,从善对答:“他很好,不知道在哥哥眼里,哪里看不好?”
“直觉。”
“……”
夏临翊转过头来,黝黑的眼神落在她脸上,语气认真:“你不用担心,我和妈咪立场一样,不会干涉你们恋爱,只是妹妹,别爱太深,我不想看到你心痛的样子。”
“我不会输的。”夏梅茵露出一个肯定自信的笑容,“他也不会让我输的。”
“来日方长,等着看吧。”夏临翊重新靠回后椅背,手指有一下没一下敲着,叹气,“挺好,只要不是为了和白家作对才和他在一起,就挺好……为了几个铜臭狗苟蝇营,槛花笼鹤,没有自由,确实可悲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