阮枝勾唇笑了笑,不想让他看出端倪。
“回去以后好好休息,不要太累。”
“好。”
他捏捏阮枝的指尖,很听话的回着。
“也不要受伤。”
阮枝看着他,想起之前他额头上的淤青。有些不满的抿抿唇。
“你受伤了,我会心疼的。”
闻言江群见勾唇一笑,疲惫消散一些。
“成,到时候让你验验货。”
阮枝知道这人就是靠嘴贫来缓解她的担忧,不太满意的瞪了他一眼。
“我保证,嗯?”
江群见见她不满意,又笑着开口。
来接阮枝的人还是李叔,不过车边却站着段全临。
上次文敏带她见的人。
阮枝有些不明所以。
“段叔叔,你怎么在这?”
李叔将阮枝的行李放到车上,随后绕到另一边,给二人腾出说话的机会。
“我工作调在京北,你妈妈现在在英国不太方便回来。”
阮枝点点头,没作声。
“她让我带你去她家收拾一下东西,这是钥匙。你有空的话,可以去看看。”
“她应该会过两天给你发信息。”
他说完准备要走,阮枝突然喊住他。
“叔叔,冒昧的问一下,你和我妈……”
是什么关系?
她没说完,段全临却清楚她要问什么。
“我们是半个朋友,或者说,我应该是你爸爸的朋友。”
阮枝抬眸看着面前这个温润如玉的叔叔,突然觉得,他和阮锺文,挺像的。
“不过我和你妈妈,更多的是人情债,也算半个利益往来关系。”
……
阮枝有些捉摸不透,她隐隐约约感觉不太对劲。
文敏的确没过几天就给她发了消息。
[妈妈:我那个房子里,有些你爸爸留下的东西。你要是有空,出国的时候,帮我带来。]
[树枝:好。]
她看着手上那串钥匙,沉默了许久。
阮枝突然有个念头,好像,她有很多东西是不知道的。
比如文敏和阮锺文的事,根本没有她想的那么简单。
再比如,文敏要求她去英国,或许也是另有隐情。
阮枝穿上外套便向外走去。
老爷子正在院子里打太极,见她板着脸,有些担心。
“枝枝啊,你这是怎么了?”
阮枝见老爷子单薄的穿着,拧了拧眉。
“爷爷,现在是冬天。您再怎么锻炼,也要注意保暖。”
老爷子笑呵呵的把椅子上的外套穿起,然后看她手上的钥匙。
阮枝抿抿唇,“我妈让我去她住那里找东西。”
阮泓书点点头,“让李叔送你吧,早点回来吃饭。”
“知道啦爷爷,您快些进去吧。”
说完朝阮泓书招招手。
看着阮枝上了车,他才缓缓拿出手机。
虽然他和文敏的关系自从锺文离世以后,就很一般。一年也就那么些时候,文敏会买点东西,孝顺他老人家。
但是自从上次知道她催促着阮枝出国,阮泓书就知道,这事可没这么简单。
起先是忙音,老爷子又打了一通。
那头过了很久才接。
“爸?您找我?”
文敏声音听着有些虚弱。
阮泓书心下一沉。
他派人去查过,只知道文敏和英国的有一个医学教授接触很频繁,其次就是在给阮枝铺路。
“阿敏,你实话告诉我,你是不是遇到棘手的事了。”
文敏罕见的沉默下来,她知道这些事情瞒不住,只是命运总是这样让人猝不及防。
“爸。我……我得了癌。”
她说的慢慢吞吞,一点也不像平时那股果断冷淡的性子。
今天是半个个晴天,太阳躲了好久才肯出来露个面,老爷子披着外套坐到摇椅上,突然觉得这天有些太冷了。
“能治吗?”
“晚期。”
阮泓书手有些颤抖,有些不忍心问下去。
“枝枝……”
文敏这次回的很快。
“她不知道。”
她顿了顿,又说。
“我怕她接受不了,打算找个时间再和她说。”
那边有一道声音在说着什么,老爷子闭了闭眼。
“去吧阿敏,去吧。”
“嗯,爸,您多保重。”
分不出是谁的颤音,老爷子抬头看着院子里那棵树。
他第一次见文敏,她还是个二十出头的小丫头。
阮锺文对什么事情都淡淡的,唯独对文敏,处处照顾,处处小心谨慎。
老爷子是真的喜欢这丫头,有股不服输的劲,人也真诚。
“爷爷,您在这儿干嘛呢?”
阮嘉奕找了一圈,才发现老爷子还在外面。
“快进去吧,等会儿太阳躲云里去,就又冷了。”
老爷子笑了笑。
“小奕啊,扶爷爷一把,起不来了,老骨头咯。”
阮嘉奕赶忙搀扶着老爷子。
“您这是说的什么话,枝枝听到了,肯定不高兴。”
阮泓书笑了两声,嘴里念叨着:“儿孙自有儿孙福啊。”
阮嘉奕是个心大的,但他总觉得,爷爷今天说这话,怪悲凉的。
他没说话。
似乎老爷子也不需要他说什么话。
外面突然刮起大风,院子那棵叶子快掉光的大树,也摇摇晃晃起来。
蓦然一刻,零星几点枯叶,也落到树根旁。
阮嘉奕收回视线,莫名有些不敢再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