窸窸窣窣的动静由远到近,轰的一下倒进耳朵里,唤醒了游走的精神,徐初染眨眨眼,一脸担心的景非苍正靠近他的脸,声音弱弱的,“你刚才睡着了。”
仿佛从深水里猛跳起来,徐初染摸了摸自己并不潮湿的头发,“我居然睡着了……”
不知是在对谁讲话,徐初染身心疲惫,没有精力去想其他。
“我该走了,”景非苍低眉,颤抖的手就在眼前,“我是趁大家休息才来的,时间差不多到了,我要快点回去。”
“好。”尽管内心贪恋转瞬即逝的温情,但徐初染还是放开自己的手,目送她离去。
整理好自己的上衣,景非苍匆匆穿过两座楼之间的小路,在拐弯时,脚下忽然一顿。黑色的人影笼罩,令她浑身胆颤,不禁后退。
“我有这么可怕?”
徐无醒缓缓向前,鞋跟在静谧中敲响音调,萦绕在景非苍的心头。
“你说的,我会照做。”
景非苍急急忙忙躲过徐无醒的密切注视,丢下这句话后落荒而逃。耳边的空气撕裂,发出低沉的声音,就好像恶魔在周围游荡,不给她喘息的机会。
不知道自己是怎么打到车的,浑浑噩噩之中,景非苍眼前一亮,窗外的高楼拔地而起,争相亮灯,照在人们的心上。
就快要见到金隅了。
她的头靠在冰块似的车窗边,透过一丝缝隙感受着溜进来的晚风,额间的碎发被吹起,轻轻拂动。
金隅结束了一天的工作,盘腿坐在沙发上两眼无神,呆呆地面向前方。
厨房正火热着,金岸忙得腾不出手,叫了一声金隅,在二楼冲澡的游弋刚推开门,就听见惊嚎,见金隅仍然没有动静,他连衣服都没换,踩着滑溜溜的拖鞋啪嗒啪嗒下了楼,跑到厨房门口。
“哥,有什么需要帮忙的吗?”
嘴上问着,他走到金岸的旁边,拿起带着热气的勺子,看向一锅浓汤。
本来被叫到公司开会就很烦了,叫金隅金隅不应,身边还总跟着男的,金岸没管挂在鼻尖的眼镜,气得哼了一声。游弋当他累了不想做饭,搅动锅里的汤,询问:“要不晚饭我来做吧?”
清脆的“咔哒”声在耳边响起,许久没反应的金隅终于转过头,看向门口。
解之说手里拎着一大袋东西,被金隅呆滞的注视逼得停下脚步,他先是看了一眼亮着灯的厨房,目光又回到金隅脸上,“怎么了?”
金隅不做声,等解之说放下东西,她才叹着气放下腿,半响不知道说什么,摆烂躺在沙发上,愁眉苦脸对着白花花的天花板。解之说坐到她身边,一只手撑在沙发边缘,低下头,直勾勾地盯着。
金隅几次三番躲闪,奈何炽热的视线难以轻易忽视。厨房传来一道巨响,两人都没有做出行动,一副岁月静好的模样。
“工作出问题了?”
解之说轻声问完,耐心等待金隅回答。
犹豫不决的喉咙发出持续的哼声,金隅索性侧过身,对着沙发嘟囔着,“我把别人的东西弄坏了……”
解之说挑眉,“你刚才说话了?”
金隅又转回来,对上他的眼睛,欲言又止。
“……”
“吃饭了吃饭了!”
金岸从厨房现身,手里端着玉米排骨汤,第一眼便看到两人亲密的姿势,翻了个大大的白眼,随后拦住游弋的去路。游弋脚下一停,没等问他发生了什么,眼一瞥,就看见金隅半截身体躺在沙发上,还有个陌生人低着头,不知道在做什么。
“吃饭了。”
金岸收回视线,当做什么都没看见,嘴里重复着刚才的话,只不过语气不太善良。游弋亦步亦趋跟在金岸的后面,等到沙发上的两人坐起来,他才看到那个陌生人。
解之说扶了一把全身懒散的金隅,等他站稳脚,这才注意到有个陌生人冲着他笑。
“解之说……学长?”
游弋抬起手,向解之说打招呼,“你是宁泰一中二零二四届优秀毕业生之一的解之说学长吗?”
这下,客厅里除了游弋,其他人都愣住了。
金岸率先回过神,暗搓搓地哼了两声,头都不回进了厨房;金隅从解之说的身边现身,呆呆的眼神在两人身上流转。
游弋依旧笑着,解之说没回答,只是点了点头。
“你们认识?”
金隅慢慢挪到餐桌前,不经意间和一脸怨气的金岸四目相对。
“咳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