金隅在祝西宜不容拒绝的邀请下吃过午饭,到了下午两点,金隅站在祝氏集团的门口,等着解之说几人来接她。
一尘如洗的路上车辆渐少,行人稀稀散散,走过绿荫下带起一丝闷热的风。黄日当天,孜孜不倦地照耀大地,干,热,让人喘不过气。
挂在手臂间的风衣跟着流动的风晃荡袖扣,早已没了声息。
车稳稳停下,金隅打开后座车门,紧急停下脚步,满脸惊讶之色。
“你怎么坐到后面来了?”
游弋双手交叉放在身前,目不转睛淡淡回答:“我不想挨打。”
“啊?”
金隅向景非苍投去疑惑的目光,景非苍伸出一根手指,指了指前座。
解之说生无可恋,双眼无神,在金隅的不明所以中深深地叹了口气。
不料,正是这一声不容忽视的叹息,副驾驶的危险物品响起刺耳的声音,“我没想伤害你们的!”
金隅惊上加惊,往里头凑了凑。
“谁在说话?”
“是我是我!”
物品从软趴趴的塑料袋里跳出,展示给金隅看:“是我哦!”
金隅忍不住惊呼“哇——是……鞋?”
她看了看大家,见无人说话,便拎起袋子,给自己挪位置。
坐上座位,系好安全带,直到车辆缓缓向前,金隅这才注意到,身边的解之说握着方向盘的手刷白,仔细看,手还在颤抖。视线向上,金隅差点再一次惊呼出声。
一道红印盖在无瑕的脸颊上,特别明显,还有泛红的眼尾。
金隅转过脸,心扑通扑通地乱跳,她没敢再看。
从一开始就注意着金隅的解之说双手暗暗用力,酝酿了好久,喉咙终于挤出一句完整的话,“接下来,我们直接回宿舍。”
跟听到了成仙的木头讲话似的,久久没动静的游弋猛地抬起同样红肿的脸,眼里尽是不可置信。
被凉鞋折磨得不敢说话的解之说,竟然开口了!
他不禁身体往前倾,还想再听点什么。
金隅“哦”了一声,没问缘由。迫使自己将注意力放在活泼的凉鞋上。
游弋没迎来自己想要的场面,身体往后一靠,后背却是狠狠辣痛,缓了好久还没缓过来。
凉鞋忘记了自己先前做了什么伤天害理的事情,正躺在袋子里,朝金隅傻呵呵地欢笑。
游弋看了眼解之说,不知他现在作何想。
离宿舍还有段距离,游弋头一歪,索性就着疼痛睡了过去。
再醒来时,车内是死一般的沉寂,耳边没有任何细微的动静,冷风在有限的空间里涌出,他只能感受到脖颈发冷。
出什么事了?
他悄悄坐直,抹了一把脸,打量着四周。
景非苍坐姿板正,和他睡着前看到的姿势没有差别。解之说依旧在开车,凉鞋没了动静,连塑料袋都安安静静的,金隅,看不出她在干什么。
游弋往前凑了凑,刚要问出声,便被景非苍一把拉住。
景非苍摇了摇头,目光如炬。
“咋了?发生什么事了?”
游弋连嘴带手,一边说着唇语,一边比划着自己都不知道是什么意思的手势。
景非苍往前排两人看了看,嘴唇一张一合。
游弋眨了眨干巴的眼镜,读懂了她的意思。
两人吵架了。
金隅觉得自己一定是练就了铁石心肠,不然现在不会不去担心解之说的状况,而是生闷气。
凉鞋似乎能感受到她的心情,一动不敢动,借着阵阵涌入的意识,仿佛回到了刚遇见其他人的情景。
“今天的天气真不错啊~”
穿着黑白条纹连衣裙的女主人推开客厅的窗户,低头一看,昨晚收拾好的旧衣服堆里,一只凉鞋束插在衣服边缘,另一只躺在最上方,一根坏掉的鞋带直直立在半空,像缩小版的扁柱子。
“昨天,它是这样的吗?”
主人回忆昨天收拾旧衣服时,这双鞋明明被放在了最下面,怎么这时候变了?
一只拖鞋从眼前滑过,接着,一个小孩从房间光脚跑出来,她顿时来了火气,“顾小花!穿鞋!”
顾小花嘴里嚷嚷着“知道了知道了”,跑到墙边穿上拖鞋。主人看了凉鞋的最后一眼,自我肯定地点了点头,是顾小花乱动的。
无辜的顾小花在吃早饭的时候被自己的妈妈骂了一顿,在解之说几人前来回收衣服的时候,他耷拉着脑袋,靠在玄关等着上学。
解之说几人很快收好旧衣服,没注意到原先衣服堆上那只坏掉的鞋不见了。
等几人来到车前准备去接金隅,负责端收纳盒的游弋“呦呵”了一句,只见落单的凉鞋顶起盒盖,黏在魔术贴上的鞋带翘起。
“你们快看……”
没等惊奇的游弋叫住另外两人,凉鞋一跃而起冲开盒盖,对着游弋毫无防护的脸就是一巴掌。结实的鞋底板拍在本就遭过一次伤害的脸颊,游弋两眼一黑,连连后退,没拿住收纳盒。
解之说转过身,看见跳起来的凉鞋,赶紧将景非苍往车上推,“你先上车,关好车门。”
景非苍不好拒绝,只能上了车,眼睁睁地看着解之说被敏捷的凉鞋扇了一巴掌。
“好痛……”
游弋左右脸都火辣辣疼,甚至有发麻的感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