莫名的,费奥多尔突然感受到了疲惫。半个月未曾休息好的身体终于开始抗议。但面对坐在自己面前的,最熟悉的陌生人,他没办法放松警惕。
顾澈裕从座位上站起,一步一步的走到了他的身边。
费奥多尔眼下一暗,袖子里的匕首瞬间紧握。
一分、两分过去了。想象中的威胁并没有到来。
那不算温暖却有温度的身体包裹住了他,心脏贴在一起跳动着、跳动着,像是十年前一样有力。
“费佳在害怕吗?”顾澈裕的手拍着费奥多尔的背。“刚才心脏跳的快了几下……要是不安心的话,匕首可以架在我的脖子上。”
这么说着,顾澈裕抱的更紧了。
费奥多尔没有犹豫,匕首直接架在顾澈裕的脖颈上。刀刃过于锋利,哪怕没有碰到,还是把近处的皮肉划破。血顺着脖子慢慢往下流,鲜红的血液蜿蜒曲折的流在了顾澈裕的白色西装上,像是一朵朵绽开的红梅。
“费佳如果真的想杀我,为什么要多此一举?”顾澈裕像是感觉不到疼一样,甚至还笑着打趣:“这是背刺太宰治的那把,还是背刺‘龙彦之间’的那把?
不管是哪把,擦干净了吗?我可不想和别人的血液接触……一直架着刀不累吗?”
顾澈裕主动推开了费奥多尔,结束了这场‘温情’的煎熬。
他突然重复起费奥多尔前不久刚说过的话:“谁的头脑和精神坚强,谁就是他们的主宰.谁胆大妄为,谁在他们心目中就是对的.谁藐视的东西越多,谁就是他们的立法者,谁胆大包天,谁就是最正确.从来如此,将来也永远如此。
这便是判定‘罪’的标准吧。”
费奥多尔双眸瞪圆成一点。
“元归恒说的所谓‘对罪人降下惩罚’。如果是这样,为什么你还自称罪人?难道异能力没有反噬过你吗?这个推理可以说是完全错误。
正确的应当是‘有罪的人对世人降下惩罚’。而是否能成功发动,看的便是你是否比被发动者更有‘罪’。”
顾澈裕召出心铃,但却比原本的心铃略显暗淡。本源已被分走,剩下的只是残余。
“你当时之所以不能对月见秋雨发动罪与罚,不是因为罪人没有资格对其亲属降下惩罚,而是‘罪与罚’判定——
月见秋雨身上的罪孽要大于你。”
(具体见安徒生童话卷,红舞鞋章。)
顾澈裕垂下眼帘:“元归恒这个错误情报,可以说是误导了所有人,包括我。
直到看到骸塞中,的‘罚’,和自称为‘罪’的你还有你的那番话,我才明白了‘罪与罚’真正的含义。”
顾澈裕就这么走靠近费奥多尔,握住他的手,让匕首指向自己的心脏。
“让哥哥猜猜,你的异能力既然是作用在灵魂上,应该还有延伸用法才对。
异能‘罪与罚’是否还能提取‘灵魂’,以‘灵魂’为主干原料创造以你为主控制的‘人/肉/躯/壳’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