完了,咱们豫王殿下该不会是被刚刚孟少爷那句话气疯了吧?
“进宫。”萧仁翯自然用不着向这些人解释什么,他施施然站起身,丢下一个命令。
萧仁翯当然不是被气疯了,他所谓的正好是想起了昨天皇兄给他派的差事。
昨日在奉天殿,皇兄说他这么些年一直在西北征战,身上杀气过重,因而特地给他安排了个修身养性的差事,让他代替皇兄去国子监巡视。
说起来这个巡视的事也跟孟易安有关,正是因为他跟陆琛两人那一次与荣妃的弟弟在八仙居打架闹到了宫里,皇兄觉得最近国子监规矩过于松散,便想要派他过去巡视一番。
一来是震慑这帮官宦子弟,二则是因为国子监祭酒最近上了折子对其中某些学子大加赞赏,皇帝也有考察学子们学业的意思。
不过这个事情他昨天当场就拒绝了。
他虽常年不在京中,国子学什么样子却也略知一二,京中这群纨绔子弟大多是文不成武不就,有什么可巡视的。
但现在他却改变主意了,萧仁翯轻轻转动着手上的玉扳指,玩味一笑。
身后的副将观察到王爷的动作和笑容,只想提前替那位孟少爷掬一把同情泪。
旁人只言殿下英勇善战,却不知殿下真要用起计谋来,多的是杀人不见血的手段。
***
翌日,孟易安回到国子监,一大早在门口就遇到了陆琛和程彻。
孟易安一刻都忍不住,见面就跟陆琛炫耀起了昨天他的足智多谋。
他一边伸手比划当时的场景,一边活灵活现地描述父亲黑着脸一言不发的那一幕,脸上尽是得意。
陆琛静静听他说,越听脸色却是越难看。
“你是说,你为了气孟相,所以要娶个男人?这个男人还是你在街上随便见到,只见过一面的男人?”
“琛哥儿啊,你这是画画给画傻了吗?我讲了那么多,你是一个重点都没听呀。”孟易安叹了一口气,用关爱傻子一样的眼神看着好友。
合着我讲了半天全白讲了呗。
“我不是为了气我爹所以要娶个男人。而是为了气我爹,假——装——要娶一个男人。至于这个男人是谁,见过几面完全不重要好吧。”孟易安朝他翻了一个白眼,不得不又解释了一遍。
但陆琛紧皱的双眉还是没有舒展开来。
“所以那个男人是谁?”
孟易安啪的一声一扶额,已经放弃跟他纠结了,随后对着一旁的程彻说:“好了,咱们陆大世子真是彻底傻了。”
“那个男人我哪知道他是谁?而且我管他是哪根葱,我对男人又不感兴趣。”孟易安大声强调。
他刚说完一转头,就见顾行舟不知什么时候突然出现在了陆琛的后面,孟易安被吓了一大跳。
也不知他在那听了多久,孟易安上下打量着顾行舟,皮笑肉不笑道:“怎么顾公子还有这种偷听人墙角的癖好?”
顾行舟并未因他的讽刺而生气,而是维持一贯的冷淡,“今日豫王殿下替皇上巡视国子监。祭酒大人让我来通知各斋,豫王殿下待会儿就到。我只是路过此处,你若想说可以继续。”
说完,顾行舟目不斜视从陆琛和孟易安中间穿过就走了。
留下被撞的孟易安在他身后对着空气输出了一顿拳打脚踢。
“哼,仗着文章写得好就如此嚣张,我看你要不考个状元怎么收场!”
虽然提到豫王孟易安又想到了八仙居那次和陆琛的禁足,但一边发牢骚,他们还是一边赶紧往讲堂走。总不能比豫王还晚到,那到时真的就要落到对方手里了。
“咦,说起来今日应该是赵学正讲课,怎么我前几日就没见过他了?”孟易安提着书袋的手悄么着搭上了陆琛的肩头,一边若无其事说起其他。
陆琛肩上重量忽增,瞥了一眼也不说破,回答道:“不止前几日,我禁足回来时就没见他了。”
只有程彻对两位少爷的议论直摇头。只能说孟大少爷确实是心思不在功课上,哪怕人在国子监心也不在,上了这么多天课,他才发现夫子换人了。
“听说赵学正家中有事,向祭酒大人告了假,好像就是今日回来。对了,你还记得那日对你胡言乱语的那个学子吗?他也好些日子没来了。”
“是吗?”孟易安随口一应。
那人就在他面前晃了一下,别说名字,他连相貌都没看清,就更加不关心此人来没来上学了。只要他不再贴脸开大到自己面前,孟易安也没打算因为上次的事再找他麻烦。
“也不知是何事,听说被家法重罚,差点被打断腿,现在在家里养伤呢,估计没有十天半个月是回不来了。”程彻一边说一边偷瞄孟易安。
虽说不知原因,但他怀疑就是因为对孟易安说的那句话给他惹了祸。
陆琛哼了一声:“算他运气好。”
要不是他家里人下手的早,陆琛也没打算放过他。
虽然好友是为了他,可孟易安早就把此人抛诸脑后。他想着刚才顾行舟的话,心思已经到了八卦豫王身上了。
“你此前说豫王上阵都带着鬼面,那他现在回来了在外还会带着面具吗?”
陆琛失笑,“你当豫王是见不得人吗?”
孟易安不屑地撇了撇嘴,豫王见不见得人人他不知道,但从陆琛的三言两语中他知道这豫王肯定是不太做人。
殊不知,他嘴里不做人的豫王正等着让他见识怎么个不做人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