等下回到朝晖院就让丫鬟好好把这件大氅收拾干净,过两日再派人送回豫王府。
至于以后,见到萧仁翯他就绕道走!惹不起他躲得起。
出了前院,他如往常一样往朝晖院的方向回去。他本就是不愿去给继母请安,更别说上次生辰时还发生了那样的事,于是更加理所当然不去春归院。
朝晖院在丞相府西北方,离前院的闲云斋和后院的春归院都不近。但出了闲云斋往右,再穿过抄手游廊,有一条近道,能省不少时间,他一般都走那条道。
这回小厮宝林在前面带路,他眼看走的道不对,出声叫住了宝林。
“怎么回事,太久没回府,回朝晖院的路你都不认识了?”
宝林是他前不久才央求父亲从庄子里调回府的,许久不在府里,不记得路也正常,孟易安没放在心上。
“少爷,不是宝林不识路。”小厮停了下来,指着隐藏在几棵大树后的一条小道说,“穿过那条道要走角门,那处角门离落霞院近,夫人吩咐把那处门封了,现在过不去。”
“好好的,为什么要封?”孟易安抬腿仍然往那个方向走,快到下雪的天气了,这冷风吹得脸生疼,他才不耐烦多走远路。
“府里来了位两位少爷,一位是金陵大老爷家的朗少爷,还有一位颜公子是朗少爷在金陵的同窗,听说跟朗少爷一样,是来京城参加明年的春闱。”宝林一边赶紧跟上自家少爷的脚步,一边解释。
“这跟她封这处门有什么关系?”
“颜公子和朗少爷就住在前面的听松院,夫人说落霞院的大小姐年纪也不小了,两个院子挨得近,颜公子是外男,若是冲撞了大小姐就不好了,这便让人封了门。”
“他们住在听松院?”孟易安停住了脚步,皱起眉头。
“是。”宝林瞄了一眼孟易安的脸色,小心翼翼回答。
听松院是以前孟易安住的院子,离闲云斋很近,他搬去朝晖院后这院子就一直空着。虽然他不住了,但现在听说继母随意就安排了人住进去,心里总是有些不太舒服。
而宝林说的落霞院的大小姐,则是他同父异母的妹妹。就是当年害得母亲郁郁而终的那个怀有身孕的妾室所生,若是算虚岁今年得有十三四岁了。
当年那名女子在生产时大出血没救过来,孩子没人照顾,母亲心中虽难受,但还是给寻了奶娘,又把她安排在了同样离父亲书房近一点的落霞院。
只是孟易安没想到这么多年了,继母也没有说把人挪一挪院子。
“少爷,那…还走这边吗?”宝林见少爷停了下来,弓着身子试探着问道。
“都到这儿来了,还往回走什么。”孟易安不以为意,封门也就是锁起来,他要过,打开就是了。
宝林自然是为少爷马首是瞻,孟易安说走他就跟着一起。
***
等两人到了门口一看,孟易安才发现自己想岔了。门的确是锁着,但锁不在这边,而是在对面,想来看守的人也是在那边。
指挥宝林敲了一下门,发现没人应声后,孟易安果断决定翻墙。
整个孟府,在孟易安眼里除了他爹就他最大,有时他爹他都不放在眼里。在府里别说翻墙了,他就是拆墙都没人敢说一声。
这要是福生和长顺两个小厮,说不定还会想办法劝一劝少爷,只可惜现在在这的是好不容易得到机会的宝林。孟易安一说翻墙,宝林马上弯下了腰蹲在墙角,给少爷当踏板。
孟易安踩在宝林身上,够着墙上可以搭手的地方后轻轻一蹬,十分轻松地跳了上去,然后不忘顺手拉了宝林一把。
两人顺利跳到了另一边墙根,宝林下来马上替少爷整理衣冠。
“哎呀,少爷,这…这衣服刮坏了。”宝林撩起大氅的一角,指着一个划破的破洞心疼地说。
宝林虽不知道这衣服是用什么布料做的,但仅从上面华光流淌的金丝银线,和随着光影移动不时变幻出幽蓝翠绿之色的翠鸟羽翼,就能看出这件大氅之贵重。
孟易安顺着他指的方向看过去,果然看见了一个小洞,破的地方不大,应该是被旁边树枝挂到了衣服上的丝线。
“早知道刚才就还给萧仁翯那家伙了,现在只能让绣娘想办法补一补了。”孟易安嘀咕着,他也有些头疼,这东西贵重倒还是其次,关键这衣服不是他自己的。
不过即便后悔也只是一瞬,再如何也不过是一件衣服,他很快甩开衣角不甚在意继续往前。
没走几步,就听到前面有人说话。
“小姐,这里风大,仔细着了凉。天色不早了,我们还是回去吧,那门锁着,颜公子怕是来不了了。”
古代大户人家讲究造景,哪怕地方不大,也用草木山石置了景,这条通道穿过的就是一个小花园。透过枝叶隐约可见前面两人,说话的那个丫鬟孟易安虽没什么印象,但那小姐他还是认得的。
正是之前宝林提到过的落霞院的大小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