眼中掠过一道身影,音声轻柔,向修月许诺着什么。
这是什么……这是什么!?
——这是她的过去。
修月咬牙,有些愤恼地拍了几下脑袋,盘腿运功,竟想去追那道光景。
她还是抓不住一缕。
最终化为空白,她有些茫然地睁开眼睛,看着四周的环绕的法阵,双目逐渐恢复清明。
心下发堵,只能找些事情分神。她抬眸,观察外面的情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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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杀的?”
“……嗯。”
“拿什么杀的?”
“树枝。”
“……树枝呢?”
“碎了。”
不知道是走来的第几个人,带着质疑跑来问,听完回答又沉默地走回去坐着。
玄英弟子见谢灵津无恙,纵然有千万疑惑,也只能先搁着,又回去收拾村落那边的局面了。
韩飞想留下,也被顾师姐给喊走了。
远处岑相竹蹲下探看那妖的伤口,翻来覆去,不时发出几声惊叹,她看得痴迷,准备收拾残局的周培等在一旁,也同她一起看着。
岑相竹看了好几遍,才起身,径直往谢灵津这边走,路上看见一滩血,她顿了顿,但没停步,走过来第一句是:“你受伤了吗?”
谢灵津攥紧腰间的玉佩,轻声道:“没有。”
岑相竹又瞥了一眼那滩血,转眸,看见他衣角处明显是因为擦拭而留下的血痕,“她怎么样了?”
他这才抬起头,后知后觉眨动因发呆而干涩的眼睛,说:“她受伤了,吐血了……我喊了很多声,没回我。”
岑相竹看见他提起修月时欲哭未哭的眼睛,即使不善言辞也得宽抚一句,说:“别担心,回了竹林,绿潇会帮她的。”
相对无言,岑相竹忽地又道:“玄英的人不止眼瞎,还蠢。”
很“委婉”的惜才之言。
听到她的话,谢灵津才想起刚刚那一道剑光,看了看手心,那股运转全身的热流留有余韵,很奇妙。
但不待多想,他心思一偏,脑子里盘旋着修月手里温热的血,又焦躁难过起来。
等回到竹笑台,谢灵津是一刻也不停,急慌慌地解了玉佩,握在手里,躲开韩飞和其他玄英弟子,径直去了竹林深处。
绿潇来得及时,几乎是谢灵津一停步子就出现了。
谢灵津将玉佩捧在手里,喊:“修月。”
玉佩一闪,却不是先前那样富有活力,就像轻弱的呼吸般明灭,谢灵津看来,心中煎熬更甚。
好在修月仍旧现身了,她先看了谢灵津,说:“我无事,休息一下就好了。”
再看着绿潇,提前道谢道:“多谢,麻烦你了。”
绿潇提前得知情况,早早候着,闻言舒展眉头,说:“你们帮了大忙。我要谢谢你们才是。”
语毕,她探出双指,停在修月的眉心处,轻声说:“闭眼。”
修月闭眼,随即一股清凉自眉心而入,遍布全身,绿潇与她产生了短暂的灵息连接,就像被带着穿梭在竹林之中……就像在这里的第二夜,竹影晃动。
待绿潇收手,她幡然一醒,自察体内灵息,的确比先前要舒畅一些。
修月抬眼对着蓦地发怔的绿潇感激道:“的确好多了,谢谢。”
此时,候在一旁的谢灵津紧张地看着她,有许多话要说的样子。
但修月不得不将此事推迟,她抱歉道:“我可能得在玉佩里调养一日,暂时不出来,但别担心。”
谢灵津只能将话吞进肚子里,点头。
等修月进了玉佩,绿潇仍滞在原地。
谢灵津不敢打扰,等了一会儿,正要叫她,绿潇自个清醒过来,后知后觉说:“等一等,你……!”
她望了一圈,才意识到修月回玉佩了,在谢灵津问询的目光下,摇摇头,叹声说:“……无事。”
绿潇一副心事重重的样子,谢灵津见了,心里又沉上几分,怕的是绿潇隐瞒了什么严重的伤情。
但接着,他又得面临另外一桩事。
回来就忙着处理琐事的岑相竹终于抽开身,一赶来就瞅见这俩脸色沉沉的,内心忐忑地问了一句:“没事吧?”
绿潇勉颜一笑,“休息一日就好。”
得到绿潇的肯定,岑相竹松一口气,说:“我回竹笑前就给母亲了消息,她现在回我,说……”
“说玄英二十人暂留,母亲和孟宗主一起回竹笑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