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十一诊 请不要在维基百科随便加奇怪的资料
『噗哧──』
夜晚,随着江户内每处的电器设备在同时发出一声奇怪的电波噪声声,整个江户在转眼间从灯火通明的不夜城,变成了伸手不见五指的鬼城。
『嗡!』
过了几秒后,大大小小的电视屏幕忽然亮起,一个俊俏但僵硬、毫无生气的脸出现在屏幕正中,在他身后,站了一排排女仆机器人。
『我们控制的江户的电力供给,目前这座城市以由机械压制。』
「大叔不要换台阿,转回去。」
「给我看『十四岁的母亲』啦。」
『不想受伤的人就乖乖在机械的支配下行事,机械被人类支配的时代已经结束了......』
饭馆中,服务员一脸无语地看着吃完晚餐吃消夜的某两个真选组警员,有些不确定逃难跟待在有警察的地方,这两种情况哪个危险一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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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啊!!──」
半夜的手术室中,我按部就班的进行手术到半途,这破医院突然间他喵的断电。
突如其来的黑暗没让我手抖,倒是我旁边那位护士的高音美声让我差点把手上的钳子跟碎骨头扔回病人的胸腔里。
「备用电源还没打开吗?」过了一会儿后,黑暗中传来石冢嘶哑的声音。
「我、我去确认一下!」较为镇定的那位护士一个机灵,摸摸索索的走到门口。
「要是真没法通电,就去把仓库的大手电筒多拿几个出来。」她离开前我提醒了句。
护士出去后,房内陷入更加尴尬的沉默,我默默掀开手术从里头的口袋拿出手机打开手电筒模式,比起原本的强光照明,显得非常昏暗的手机灯光照亮了房间。
「你把手机带进手术房?」
一开灯,我又看见了熟悉的石冢式皱眉。
「放进袋子里消毒杀菌过了。」我边说边把手机搭到照明灯下方的位子,拿胶布绑起来「人命关天不是吗石冢前辈。」
看我多有远见阿,带手机进手术室就是为了这种情况能够有个紧及应对嘛──
──绝对不是为了趁空档偷偷滑手机,绝对不是,看我真诚的眼神。
「你要我在这种电器全关、跟黑灯瞎火没两样的情况下继续手术?」尽管嘴里仍在叨念,有了光源后石冢手下依然有条不紊地开始工作。
「如果石冢前辈的眼睛没法坚持了,本人可以代劳。」
「真是够了,这简直比让豆豆先生来执行手术还要荒谬。」
没办法嘛,我都吐槽过好几次医院的设备烂了......虽然没想过会烂到断电的时候备用电源也不给力,出事情这是会被投诉到破产的喂。
「这不是正好嘛,豆豆先生他老人家可是成功救活一位胸腔中弹的警长的。」虽然他也只在电影里执行过一次手术就是了。
「嗤......镊子给我。」
「手术要在这种情况下继续吗?」还在发楞的护士见我们淡定的继续动工,茫然的问。
「总不能晾着胸腔暴露的病人过夜吧?真要那样天亮时候就得台到太平间了。」我把挑出来的碎骨放到手术台上,对护士勾了勾手「护士小姐,手术刀。」
「阿、好、好的!」
可能是突发状况的关系,尴尬的氛围在谈话时一下子跑了没影。
约过了一个小时左右,电总算回来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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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黎明,你居然活着回来了。」
等到我结束那场多灾多难的手术回到诊间附设的休息室时,山口手里捧着碗肉骨茶泡面一脸惊奇的看着我。
「为什么你说话的语气像是本人刚刚去了一趟地狱?」
我顶着死鱼眼看向山口手里那碗泡面,蒸腾的香气不停地往我鼻腔里钻,明明刚吃完晚餐没几个小时我却感觉胃部非常空虚。
因此,我又在心中的小本本给山口再添上一笔。
「你是不知道,刚刚整座城市在上演机械公敌,大停电就是那些最近很火的女仆机器人搞出来的!」山口吸溜一口泡面,边吃边含糊地说着「几百个机器女仆在城市里搞破坏,电视画面超惊人的,还好没多久警方就搞定现场......话说手术怎么样了?」
「还行,就看病人能不能撑过去今晚了。」
『太好了!首都的机能好像回复了!!各位请看中枢塔的位置──』
「喔,刚好,你看回放。」山口指了指上方挂着的小电视。
我抬起头,供应总电源的中枢塔此时正冒着烟,几辆警车和直升机围着它转,恍然间我有种在看某个科幻电影的错觉。
老实说我一直在想阿......给全市供电的重要设施搞得那么醒目,还不配备高度军力之类的防御措施,不就跟柯南电影里雄伟壮观的建筑必定成为巨大烟火一样的道理,绝对变成恐怖组织优先针对的目标吗?
『咦?冲出中枢塔那是警方的坦克吗?』
这个时候,一辆造型奇特的坦克冲出烟雾与外围警车包围阵线,摇摇晃晃的影子在屏幕上一闪而过,最后消失在街道一角。
我隐约能够分辨出坦克车上面载着几个熟悉的人影......不对,要是我没猜错,上头的人我全认得。
「还真上演机器公敌阿......」我看着电视,双眼放空。
都在做啥呢那几个笨蛋?下午的时候在街上搞出爆炸,现在大半夜把城镇的供电塔给炸了......唉,冷静,不就是炸了个中枢塔吗?要是炸的是幕府之类等级的地方我再惊讶也不迟。
「是吧,现在都市的生活真刺激,我都想提早退休了。」
不,那是你没在歌舞伎町待过才会那么想,爆炸只是日常而已。
被山口的肉骨茶泡面熏的不行,我走出休息室准备去泡杯蜂蜜水提提神。
照这个时间,我很快又会被召唤去做手术,我的办公室在另一栋,走回去休息也不大现实......等等随便找个人少的角落窝着吧。
尽管是半夜,但今天遇上连环车祸和大停电,急诊室附近人满为患,我穿过人群之后好不容易找到一处有饮水机的地方人少点。
令我讶异的是,我在这儿又跟石冢碰上了。
他站在饮料贩卖机前微微挑眉,突然向我做出一个抛投的动作。
我脑子还在发楞,下意识用手接住飞来的黑影,一股冰凉感从掌心蔓延,我低下头,罐装的速溶咖啡躺在我手里,应该是刚从贩卖机出来的。
「......」阿,是咖啡。
「喝吧,你不会这种时候还想着能翘班吧?」我注意到石冢口袋里装着好几瓶的罐装咖啡,他边说边打开一瓶往嘴里灌。
嗯......老实说我确实想过翘班的事,不过现在外面交通网瘫痪了,我又懒的走回家。
「......本人不能喝咖啡。」我委婉地拒绝了他的好意,走过去饮水机旁把咖啡还给他。
「咖啡.因过敏?」老实说不扯上工作还是手术上的事情,石冢老前辈人还是挺不错的,送东西被退回也不恼......虽然眉头还是皱着的。
「不是。」我顿了顿,又补了一句「但喝了后果比那惨。」
你要一个惯性失眠的人喝咖啡,那怕是一个星期不用睡了,能干出这种事就跟让一位御姐控去喜欢上萝莉一样丧心病狂。
我们陷入短暂的僵持,这就是两个不熟也不会找话聊社交能力为零的生物待在一块会发生的事情:看不见尽头的尴尬沉默。我认真的说,这种情况下能憋出一句"今天的风儿好喧嚣阿。"都是不错的结果了。
「......你是守屋的徒弟吧?」
当我正想着要找什么借口离开时,石冢突然憋出了一句话来。
而且一开口就是能吓死人的重磅炸.弹。
我缓缓抬起头望着他严肃的脸,没有说话,只是默默在陈旧的记忆里搜索往日里看过那些糟老头的旧照中,有没有能跟眼前这副脸孔对上号的人。
「别猜了,我跟那家伙不熟,顶多见过几次面。」石冢似乎回忆起什么,没什么表情的扯扯嘴角「就是对他不要脸的诡辩映像深刻。」
「如果是其他人说也就罢了,但我很清楚守屋是个没有信仰......或者说毫无信念的人。虽然当下听他讲话似乎很有道理,但事实是连他自己都不会去信他说过的每句话,更别提有时候他只是为了气死某个人才会想起那些大道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