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还记得第一次见到那个叫黎明的医生的场景。
那个人手里提着医疗箱,困倦的双眼白无聊赖的观赏建筑结构。他与周遭的环境格格不入,那股违和感不是因为他的穿著,但月咏却说不上来到底是哪里别扭。
然后百华的队员跟她说,那个人是个女人。
女......人......?......地上的女人......应该是那个样子吗?
月咏望着医生,从头到脚实在找不出一点与女人这个词汇有关的部分,她有一瞬间对女人的定义产生了疑惑。
她愣了几秒才想起人家正站在自己面前,尴尬的对那名医生点头致歉,她匆匆结束了短暂的见面,去追踪闯入吉原的贼人......也就是吉原后来的救世主,坂田银时。
没想到的是,她很快又与那名医生见面了。
就在最后跟凤仙的战斗里,在她率领剩下的百华军赶到时,现场除了瞎了一只眼的凤仙与浑身是伤的银时,还有靠坐在墙角,已经吐血不止的医生。
『躲在地底的"夜之君王",怎么不见他来地上统治丧家犬呢?』
明明是最狼狈的那个,但医生却表现得像是他才是游戏的赢家,猖狂的嘲讽着。
那个时候她正巧在医生对面上方的走道,可以清楚瞧见医生的眼神。
跟银时看似浑不在意但细看却能找到坚定光芒的眼神不一样......那双淡金眼眸中的光芒,不知为何会让她感到熟悉,就好像......曾在哪看过......
「有什么事吗?月咏小姐?」
医生淡然的声音将月咏的思绪拉回现实,她下意识移开视线,有些尴尬的说「呃,那个,也没什么,就是来要日轮的药──」
说到一半,白鸟忽然撞了下月咏,用口型无声说:趁这个机会,快问阿!
问什么阿──有些恼怒的想着,月咏忽然想起几个礼拜前,日轮替吉原报名夜总会比赛、白鸟来帮忙时的对话:
『妳在开什么玩笑啊?』月咏脸冒青筋,阴着脸对从小就有些看不顺眼的白鸟质问『居然想让男人穿女装帮忙?现在是看不起吉原的女人吗?』
『非常抱歉,我会努力的!』一旁女装中的刺猬君非常努力地喊。
『是要努力什么啊!』
『哎呀,别紧张嘛小月月,因为花楼说到底跟夜总会还是有些差别,我才会想请有经验的武藤君来帮忙阿,不要小看他,他可是在夜总会服侍过将军喔!』白鸟握紧拳头,特别有干劲的说。
『什、什么?将军大人好这一口吗?──不对,说到底,既然是比赛,那还是得照正常的来吧?有经验又怎么样?能比过从小就在服侍男人吉原女性吗?』月咏呆了呆,差点被白鸟拉跑偏,但她很快抓住重点,继续质问。
『不可以喔小月月,妳这样子是性别歧视。』
『妳好烦阿歧视就歧视!反正这娘娘腔不能加入!』从来没在辩论上赢过白鸟的月咏陷入自我放弃的状态。
『......小月月,妳知道,其实当初银时先生也有一起女装服侍将军。』
『?』
『而且穿着还是全身只裹了一件浴巾的浴巾女装。』
『!?』
『我这里有照片能作证据,妳想说妳喜欢的银时先生也是娘娘腔吗?』白鸟义正严词的掏出手机。
『啥?那那那家伙做过那种事??──等一下下下!谁喜欢那个颓废男了啊啊!??』月咏的理智线眨眼崩断,结巴的大喊。
『......小月月,脸红了呢,怎么样?很想看对吧?』
白鸟说着,就要打开手机,却被脑袋已经不能正常运作的月咏一把抢过手机猛地扔向远方。
手机被刺猬君眼急手快地拦截免于毁灭的命运,而月咏则是狠狠按住白鸟的肩膀,咬牙切齿的说『我才不喜欢他!更何况,我早就抛弃女人的身分了!就跟妳那个黑眼圈上司一样──』
『咦?妳说黎明医生吗?』白鸟眨眨眼,打断她。
『对,跟他一样抛弃女人的身分,我才不会爱上任何人!』月咏下意识地说。
不知为什么,她觉得那个医生、那个眼神跟她追求的人很像,却又有哪里不一样。
『......妳这话,要是被医生听见,他会生气喔。』
『啥?』月咏回过神,因为刚刚情绪有些混乱,一时间没想起来自己说了什么。
『我们来打个赌吧。』白鸟忽然笑了出来,轻快地说『妳去问医生,觉得妳是不是女人,以及觉得他自己是不是女人。』
『如果医生说妳跟他都不是女的,就算妳赢,我以后都听妳的。如果他说妳跟他都是女的,就是我赢,以后妳都听我跟日轮的。』
『......如果他说其中一方是女的另一方不是呢?』以后不用再被白鸟烦这点让月咏有些意动,她花了点时间厘清赌局,皱着眉说。
『这个赌局的重点在于,妳得说服医生妳跟他都不是女的,所以剩下那两种可能算我们平手没输没赢,因为妳没有完全说服他。怎么样?赌不赌?』
『......赌就赌。』